[2001-04-10] 影話：一個關於「面子」的童話

——談《玩謝嫌疑犯》　　　　．楊翼．

　美國資深導演羅拔•艾特曼執導的《玩謝嫌疑犯》（Cookie,sfor Tune)拍於九九年，這是一個有關面子的故事，或者說，這是一個有關虛榮的童話。

　故事發生在美國南部一個寧靜小鎮，進小鎮的路口矗立一塊石碑，上書「南軍十二位大將軍的故鄉」，可見出產大將軍是這個小鎮的榮譽。

　可是小鎮一位老婦則因思念亡夫，開槍自轟腦袋喪生。由格蓮•高絲飾演的外甥女發現之後，認為自殺是丟臉的事，覺得「這老太婆丟了家族的臉」，於是吞下遺書，丟掉手槍，把現場佈置成賊佬入屋謀財害命，還要妹妹死口咬定姨母是被謀殺的。

　就如法國哲學家柏格森所言：虛榮心很難說是一種惡行，然而一切惡行都圍繞虛榮心而生。為了保持體面，格連•高絲的行為結果嫁禍給死者一位黑人忠僕，令他無辜地成了嫌疑犯。

　影片無意醜化格蓮•高絲這個角色，片中她有才智、愛面子，由她導演的舞台劇演出成央A實力取得的榮譽，自然令她歡天喜地，可是虛榮心卻令她無法面對姨母自殺的事實，弄虛作假，不由自主地走入迷途，累了別人；然而黑人「嫌疑犯」是個忠誠好人，人人都想設法為他辯護，因此在他身上，同一時間出現多個不同版本的供述，以證實他的無辜。

　更奇妙的是影片結果，格蓮•高絲本身成了嫌疑犯，以為自己隨機應變的巧安排，到頭來卻害了自己。

　羅拔•艾特曼現年七十六歲，執導生涯已達半世紀，他的取材向來有自己的堅持，在港上映的影片如《幕後玩家》、《人間交叉點》、《雲裳風暴》、《肯薩斯的最後一夜》等片，都較著眼於光怪陸離社會擷取生活片段，描寫人生百態以及人際之間的關係，透視人性的某些特點，憤世嫉俗或冷嘲熱諷。

　《玩謝嫌疑犯》整體略嫌不夠精密合理，對格蓮•高絲為保清譽的虛妄行為還得有較深刻的描寫，然而作為童話式的遊戲之作，影片已做到言簡意賅，甚具寓意。正如日前意大利報章評論「中美撞機事件」：本來這對美國不應產生危機，但布什「為免丟面子」，不肯道歉，還用拳頭敲桌子，迫使中國強硬起來，由此「布什則面臨丟失面子的危險」。當然布什的體面和虛妄還有霸道心態作祟，但要是讓他看看《玩謝嫌疑犯》，如何避免玩到自己頭上，也雪|有點啟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