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9-15] 《沙鄉年鑒》為環保吶喊 放大圖片
．徐 魯．
有一位以畢生的精力描述著大自然的作家，到了晚年曾由衷地感歎道：「一隻被打死並被做成標本的鳥，已經不再是一隻鳥了。」因此他勸告孩子們，不要去博物館裏尋找自然。應該讓他們的父母帶他們去公園或海灘，看看麻雀在頭頂上飛旋，聽聽海鷗的叫聲，跟著松鼠到牠那老橡樹的小巢中看看。「當自然被移動了兩次之後便毫無價值了。只有你能伸手摸得到的自然才是真正的自然。」這位老人就是美國著名鳥類專家、自然文學作家約翰．巴勒斯。
生態環保的先驅
像巴勒斯一樣，在美國歷史與文化的原野上，還有一些偉大和崇高的身影，是可以作為人類和動植物所共同緬懷的朋友與知音，自由地來往於文學和自然這兩個領域的。有人把《沙鄉年鑒》（Ballantine Boos出版）的作者、美國著名生態學家和環境保護主義的先驅奧爾多．利奧波德稱為「一個熱心的觀察家，一個敏銳的思想家和一個造詣極深的文學巨匠」。這些讚譽對利奧波德來說是當之無愧的。
利奧波德對人類最大的貢獻——他向世人發出的至今聽來仍然振聾發聵的聲音之一，便是他提出的「土地道德」觀念。他認為「土地道德就是要把人類在共同體中以征服者的面目出現的角色，變成這個共同體的平等的一員和公民。它暗含著對每個成員的尊敬，也包括對這個共同體本身的尊敬。」進而他向那些不思悔改的人發出了這樣的警告：「征服者最終都將禍及自身。」這個偉大的道德觀念和洪亮的聲音來自於他對土地的深深的理解與熱愛。
一八八七年，奧爾多•利奧波德出生在美國衣阿華州伯靈頓市的一個德裔移民之家。利奧波德從小就喜歡跟著父親到野外活動。一九○六年，他成為耶魯大學林業專業的研究生。畢業後，他就任林業官，從此與森林和土地的親密聯繫便再也沒有隔斷過。他在一九二八年離開了林業局，把興趣轉移到了自己更關心的野生動物的研究上了。他寫出了《野生動物管理》一書，被公認是野生動物管理研究學科的創始者。
創辦「荒野學會」
一九三三年，他成為威斯康辛大學農業管理系的教授，他漸漸地形成了一套完整的大地生態觀念和大地道德觀念。他與著名的自然科學家羅伯特．馬歇爾一起創建了一個「荒野學會」，宗旨保護和擴大面臨著被侵害和被污染的荒野大地以及荒野上的自由的生命。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他寫出了自己一生中最好的書——《沙鄉年鑒》，這是他對於自然、土地和人類與土地的關係與命運的觀察與思考的結晶。他倡導一種開放的「土地道德」，呼籲人們以謙恭和善良的姿態對待土地。他試圖尋求一種能夠樹立人們對土地的責任感的方式，同時希望通過這種方式也影響到政府對待土地和野生動物的態度和管理方式。
一九四八年四月，牛津大學出版社決定接受出版他的著作。四天之後，他的鄰居農場發生了一場火災，利奧波德在奔赴火場的路上，因為心臟病猝發而不幸去世。他的靈魂回歸了他一生所熱愛的、並為之奔走和呼號的土地與荒野。
輕視過份物質享受
大地上的一切生命，包括那些無言的和無助的、甚至瀕臨絕滅的動物與植物，都擁有自己不可抹煞的生命的尊嚴、履歷與故事；那是我們古老的地球這個「共同體」和整個人類的全部記憶與文化譜系。但是這些履歷和故事必須由最真誠和最具智慧和靈性的作家來整理和講述。
SARS時期，讓我們重新記起利奧波德的聲音：「不論真理是否可能被誤傳，有一點卻是如水晶一般地清晰：我們的自大和完美的社會，現在就像一個憂鬱病患者，它是那樣為其自身的經濟健康而困擾著，結果反而失去了保護其健康的能力。整個世界是那樣貪婪地希望有更多的浴盆，以至於失去了去建造這些浴盆、或者甚至應關掉水龍頭所必需的穩定性。在這種情況下，可能沒有什麼比從衛生角度稍稍輕視一下過多的物質享受更有益的了。」
讓我們在充分關注自身的健康與命運的同時，也時刻記起那些與人類相比在這個地球上顯然屬於弱勢群體的無辜的飛禽走獸的命運，重新想到那個並不新鮮的話題：人類與土地、與自然的相互依存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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