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12-16] 甬劇《典妻》悲情化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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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波市甬劇團演出的《典妻》，帶給觀眾強烈的共鳴。（蔡 敏攝）

．子　亞．

　「新娘花轎花蓋紅，寡婦上轎沒頂篷，春寶姆媽撐把傘，不遮風雨遮面容。」寧波甬劇團為紀念柔石誕100年而創作的新戲，根據柔石先生著名短篇小說《為奴隸的母親》改編的甬劇《典妻》於上月在香港新光戲院公演。

　無論是甬劇，還是青年作家柔石，對於大部分香港人，包括筆者在內，都是相當陌生的。但是，甬劇《典妻》卻以寫實而唯美的舞美設計、動聽的唱腔音樂、深厚的內容以及演員精湛的演出，打動了香港觀眾的心。

　甬劇是寧波地區方言演唱的戲曲劇種，屬於花鼓灘簧聲腔，具有通俗化、大眾化的特點，形式上擅長編演現代戲。柔石是著名的「左聯五烈士」之一，他的小說深受魯迅的稱許，可惜在其三十歲的英年因政治事件而早逝。但其過人的文學才華仍然在其作品之中顯露無遺。

　其小說《為奴隸的母親》以平淡的筆觸描寫一個被丈夫典當的婦女的坎坷與不幸，但在平淡之中，濃濃的悲劇色彩卻揮之不去。甬劇《典妻》貫徹著原著小說的悲劇色彩，整個舞台由始至終都瀰漫著淡淡的哀愁，彷如繞著舞台的那條溪水一樣，始終擱在那裡，流水聲迴盪著那訴不盡的哀怨。

　甬劇《典妻》以一個女人在兩個孩子與兩個男人之間的矛盾，著力表現出身一個舊時代女性的身不由己與悲哀，更重要的是作為一個母親的痛苦與無奈，這正正是能使觀眾引起共鳴的地方。骨肉之情是人類最原始的情感，儘管不是身為母親的人，亦絕對能夠明白作為母親對於自己子女的深刻情感。為了加強整套戲的悲劇色彩，編劇改動了故事的結局部分，由原來春寶再見母親的陌生與疏離，改為春寶病重而死。

　戲的下半部分講述妻典當期滿，回家路上思潮起伏，思念著她的兩個兒子——春寶與秋寶。女主角王錦文將近二十分鐘的戲，配合著別致的燈光設計，及大量的身段舞蹈不但將戲中妻的複雜心情發揮得淋漓盡致，更將全場觀眾的情緒推至最高峰。及至回到家中，眼看春寶已病入膏肓，回天乏力，整個舞台的氣氛跌至冰點。春寶死前一聲聲的呼喚，不但揉碎了母親的心，更使台下觀眾淒然淚下。最後，母親抱著兒子的屍體，孤獨的身影呆呆的坐在台上一角，使人不禁想起原著小說中最後幾句：「沉靜而寒冷的死一般長的夜，似無限地拖延著，拖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