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6-19] 鄒文懷︰女兒嫌他不夠煩
黃 靜
沒有驚喜，鄒文懷的女兒鄒重珩(Roberta)和許多人一樣，對父親大為佩服。「他真的好叻！」這句話，在訪問中出現不下五、六次。
當鄒爸爸細數嘉禾三十四年來的成功時，坐在旁邊的女兒倏地轉向爸爸，專注地望著，用神地聽著，似要從他身上偷師，好等她以後能夠好好繼承父業。問鄒文懷，Roberta可是嘉禾王國的接班人？他哈哈大笑，「你們自己問她吧！」鄒文懷默認了。
「我真希望能像他」
她說爸爸是講故事高手，雖然他很少講。「公司歷史、一個人、一件事，也可以成為他故事中主角。」鄒爸爸的故事，結構嚴謹、資料搜集充足、鋪排無懈可擊，處處流露幽默與機智，女兒愛聽極了。
「最近一個紅酒品牌很便宜，酒質又不錯。他覺得很奇怪，想不通，就去搜集品牌的資料。搞明白以後，他便得意地向我們娓娓道來，這副神奇的生意技巧。」她回憶。
「他很熱衷於研究不認識的事物，好學不倦。我真希望可以像他。」鄒爸爸在桌上總放著字典，報紙上看不明白一個字怎麼讀，便會立刻翻查，查個水落石出。
為了買禮物送給這位機智父親，每一年的父親節，Roberta都傷透腦筋。「世界上最特別、最漂亮的東西他都見過了；喜歡的東西也有能力買。今年或可能會買西班牙火腿給他。近來他喜歡吃。」
爸爸是個「叻」人辦
女兒從小便由鄒文懷親自教導。早幾年，他還在每晚飯後教女兒「揸」棍波車，雖然到現在，她還未學懂。做子女的，最怕爸媽囉囉唆唆，Roberta卻嫌父親不夠煩。「但願他可以多些指引我。他常要我自己摸索，而他在一旁觀察，到出現問題了，才隱晦地提醒我。」
在嘉禾，鄒文懷一樣說得不多。Roberta說大家份屬不同部門，自己一直憑積累經驗去學習。如此懂事，怪不得Roberta不怕煩。「我小時很膽小。三歲多吧，常去海運大廈逛，總不敢踏上扶手電梯。爸爸好用心的一步一步地教我－踏進去，扶穩，站穩。他會說，『叻』的人不會用扶手。」
「以前乘車總暈車浪。爸爸就跟我說，『叻』的人坐車時會睡覺。自此以後，不論坐車還是坐飛機，我都會立即沉沉睡去，舒舒服服，和爸爸一樣。」
父親的智慧，她還在慢慢發掘中。
「我和她一樣固執」
鄒文懷曾對女兒說，「你很像我。我不是特別英俊的人，所以你也不是特別漂亮的人。」聽到爸爸這樣說，她哭笑不得。「我和他都喜歡鮮味、煙韌的食品。如魚生、豬耳、牛柏葉；又同樣不喜歡吃甜食，好像叉燒。我和他一樣固執，他每個星期打哥爾夫球已成習慣，而我在這數十年來，從不踏足哥爾夫球場。」
「我們就像那種不用常常見面，但每次見面都很親切的朋友。」十多歲到美國讀書5年，回港後鄒文懷派她到美國參與一部電影工作。那時候，她遇上了現在的丈夫，在美國一住就十多年，回港定居才個多月。
「這些年我們一直以電話、傳真聯絡。而且，每年我都會回來一次，父母也會每年過來。返港後，沒有生疏，很自然地回復親密。」
命中注定的一對
多年以來，他們之間就只發生過一次誤會，就只一次。(雖然是一個足以誤人一生的誤會！)「大學畢業後，爸爸要我讀碩士。那時對戲劇很有興趣，老師也正打算推薦我考入戲劇學院。在電話另一頭的父母卻大力反對，說甚麼都可以讀，就是不可以讀戲劇。」
「下一個電話再打來時，他們又轉了口風，說一定要在加州讀電影。我是孝女嘛，就順了他們的意思。」
「讀下去之後就發覺，電影的確很適合我。後來和爸爸談到這件事，他卻反過來問我，『不是你自己說要讀嗎？』真是一個天大的誤會。」
這場「盲婚啞嫁」中的「受害者」，不曾擔心過父親替她選錯了「郎君」。出奇的地方卻在於，鄒爸爸就是不會選錯－－至少兩父女都有絕對的信心。
連我這個外人也相信，他們命運的重疊是注定的了，絲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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