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1-15] 衛留成實幹風采依然 放大圖片
本報記者 林賽香 潘達文
從上市公司「老總」搖身變成810萬海南居民的「父母官」，對在中國石油業打滾30多年的現任海南省省長衛留成而言，意味著什麼？衛留成的回答一如以往面對傳媒時那麼實在：「轉變當然非常巨大；但憑著過去在企業的經驗、管理方式、實事求是的作風，以及在工商界的人脈關係，我絕對相信自己有能力『為海南、為海南人民爭取最大利益』。」
自從離開中海油後，衛留成已經有大半年沒接受香港傳媒的訪問。但他昨天利用正在香港訪問的機會接受本報專訪，留給記者的感覺是：身份雖然改變了，但他企業家的務實風采依然。
走入基層 了解社會急需
從大企業掌舵人轉變成地方政府行政長官，衛留成坦言，這個過程裡充滿了挑戰，因為這2個崗位面對的工作有時候南轅北轍，在企業要管的不過是行業裡的東西，可是「政府要管理的事情多得很，而且範疇廣泛，複雜性也強，要批醫療、社會、甚至軍工等文件。」如何盡快適應這個挑戰？衛留成的行動是走入基層民間，首先了解社會的急需。
農民家庭長大的衛留成，自小吃過不少苦頭。他19歲時候，父親用上山砍柴換來的錢，供他上了北京石油學院。所以他上任後，首先花了很多時間研究農民如何生活。「我跑了省內18個縣市，了解到山區很窮，生活條件很差，但這也是對我工作的激勵。」走入人群中令他更明白農民的困難，清楚明白「改善農民生活，可穩定社會」的道理，鞭策自己「將個人放在旁邊，海南利益、人民利益放在最前面」。
企管經驗 推動政府改進
「適應新的工作環境是一種挑戰，但我經過一年的努力，現在大致適應了。」在這個過渡期裡，衛留成自言：工作越深入，越發現政府與企業工作有時可以很類似，以前管理企業的經驗，完全可以用來推動政府改進服務。他說：「在企業裡我們講求高效率，還講求有堅定信心——只要你說得出一定要落實，有了行動就有成果。」這些沿用多年的企業管理理念，現在成為他施政的座右銘。
他表示，目前海南省政府推出了「行政首長問責制」，目的就是給各級政府主管領導慢慢「擰緊螺絲」。這與中央提出的「求真務實」、「狠抓落實」恰好吻合。他表示，政府面貌正在發生變化，「最起碼我的批示有回音了，落實的多了，幹部作風有所改觀。」
衛留成過去的商界經歷，也轉化成海南吸引外資的「秘密武器」。衛留成表示：「我在中海油工作時所認識的商界朋友，他們知道我到了海南後，都紛紛到這裡找我，在這裡發展。」
共同語言 與外商更投契
其實，人事關係還是其次。衛留成曾在跨國公司採用先進的管理理念領導全公司上下，又曾被評為「CCTV2001中國經濟年度人物」及「創業企業家」，擁有商人的思維和智慧，比一般長期在行政部門工作的人更清楚企業需要的是甚麼，這對外資更有吸引力。他說：「我當過企業家，企業需要政府怎樣配合，我理解。而且我們都有共同語言，談起來更投契。」
也正因為領導過企業，衛留成對於外資也不是來者不拒的。他說，自己重視實際，「我不喜歡虛的東西。有意向，但最後投資不明；吹牛可以吹得大，但實在做起來卻沒甚麼，我不喜歡這個。」
香嫩海南雞 明年初輸港
海南文昌雞馳名中外，肉嫩、味香、肥瘦均勻，香港目前卻甚少供應。不過海南省正計劃明年初向香港輸入冰鮮文昌雞。海南省省長衛留成透露，首批數量僅16萬隻，他希望日後能增加至每天1萬隻。
首批輸港配額16萬隻
當禽流感肆虐東南亞的時候，海南的家禽卻是零感染；因而，對於這種健康而美味的美食，香港食家當然希望當局能增加輸入，一飽口福。衛留成是次訪港，其中一項任務就是打開文昌雞輸港之門。他表示，在是次招商當中，文昌雞得到香港企業的垂青，正在磋商中。
海南省首次獲得國家有關部委批准16萬隻家禽運銷香港的配額，他指出這僅是首批供港文昌雞數量，當局要看市場反應才調整輸港數量，預料2至3個月便能被市場消化。而他個人認為，每天輸入1萬隻比較合理。因為香港人很喜歡吃雞，海南雞更是港人熟悉的美食，可惜目前香港的「海南雞」不夠正宗，只採用普通雞隻烹調。
文昌雞獲原產地標記註冊
海南省多年來都在爭取活禽進入香港市場的配額，並致力確保雞隻的健康和衛生。衛留成表示，由於當地天然環境優良，天氣好，所有的雞隻都很健康成長。當周邊地區禽流感肆虐的時候，政府採取即時的反應，推行多項措施控制疫情傳入。所以島內目前還沒有發生一起高致病性禽流感。
據知，文昌雞已經正式獲得國家質檢總局的原產地標記註冊，成為海南省首家獲得原產地標記註冊的地方名產。
海南可為港增輸天然氣
在國際石油價格上揚的時候，海南省表示，隨著內地勘探礦產技術不斷提升，只要香港對天然氣有需求，當地可以為香港供應更多天然氣。
海南島周圍天然氣年產量已經達到54億立方米，其中29億立方米供給香港，剩餘全部供給內地使用。同時，海南正在進一步開發石化產品，並計劃與香港合資建設60萬噸的甲醇廠。
研究合建甲醇廠
昨日衛留成接受本報訪問時表示，輸出天然氣是當地及中央政府最關心的問題之一，尤其是當前國際石油價格高企的時候，海南天然氣價格及供應都穩定的優點更明顯，而目前輸港的天然氣所生產的電力，佔全港發電量的40%。
他認為，如果香港對天然氣的需求增加，海南會盡量配合。可是礦產資源有限，當地政府也要視乎周邊的礦源是否足夠，才能調整數量；而且探勘新礦井需要承擔一定的風險和代價，所以具體的細節仍言之過早。隨著中國採礦技術不斷提升，他相信，以後會有可能為香港輸入更多清潔、無污染的燃料。
傳媒「寵兒」談笑風生
「我每年總有2次跟香港傳媒見面。」海南省省長衛留成不經意的一句話，道出了他與香港傳媒多年的淵源。過去他是香港報紙財經版的風雲人物，「騰龍一翻」，現在已成了中國政壇的「新亮點」，成為香港人最熟悉的省長之一。身份改變了，但他面對媒體的手腕多年未變，仍是一貫的自然、真誠、幽默、實際。
昨天的訪問安排在衛留成下榻的酒店房間裏，他輕鬆自然地坐在沙發上面對傳媒和鏡頭，談笑風生，彷彿又回到幾年前半年一次的業績公佈會。
多次來港 會聽廣東話
他又跟記者說：「來多了，我已經會聽廣東話，別人罵我，我是知道的。」逗得記者們跟他一起笑。當電視台錄影的時候，主持人多次忘了對白，衛留成幽她一默說：「我不緊張，反過來你緊張。」
衛留成風趣的對話使得整個空氣彌漫著輕鬆的分子。而對於部分尖銳的提問，譬如海南省數年前的金融秩序混亂、海南發展銀行成為唯一一家被中央勒令倒閉的銀行，衛留成絕不用多餘的廢話敷衍媒體，反而保持歡容、真切地承認這一段歷史，「需要漫長的時間去整頓」。
冀港協助規範金融體系
闊別香港9年的海南招商團，帶著逾160個項目重臨香江。省長衛留成表示，瓊港經濟互補性強，尤其在旅遊、天然礦產及金融方面，因此將這次招商目標定為200億人民幣，並希望透過招商活動推廣及介紹海南。他特別提到，希望借助香港金融企業進入海南，協助當地進一步規範金融體系。
脫離谷底 經濟迅速發展
「2004（香港）海南貿易與投資合作洽談會」共有161個招商項目，其中70至80個是海南省重點項目。經過93年的經濟泡沬後，他表示海南剛從谷底裡走出來，目前經濟發展迅速，社會穩定。近年來國內外許多大公司紛紛投資海南，包括中海油、中石油、中國華能、中遠集團、一汽集團、韓國三星、印尼金光、香港華潤等；中信集團也將在海南投資旅遊項目。在這種良好條件下，他認為這是最有利的時候再來港招商。
衛留成以「財富香江，健康海南；繁華香江，美麗海南；富貴香江，最愛海南」總結瓊港互補的合作關係。他指出，瓊港合作由來已久，建省以來香港在海南的投資，佔海南吸引境外投資的50%，海南外貿的50%也是對港貿易。其次，海南目前已經具備大開發的條件，建省16年，基礎設施投資達245億元，建設了海口和三亞南北2大國際機場，環島高速公路業已通車。
呆壞帳問題 基本上解決
由於海南的石油天然氣、鐵礦、石英砂、鈦礦、熱帶旅遊，均是海南發展獨特資源產業的基礎，而香港的資金豐富，他相信兩地如果能合作起來，發揮的經濟力量將更強。
衛留成坦言，海南發展歷史上走過彎路，金融信譽曾經受損，銀行呆壞帳問題曾經相當嚴重。隨著銀行、證券公司多數政府管理轉為奉行市場主導，目前已經基本處置完呆壞帳等問題；但金融業秩序整頓是漫長的過程。他歡迎香港的金融企業能進入海南市場，用科學規範的銀行管理經驗幫助海南深化金融行業的改革，並有利其他行業的融資和發展。
當局堅持「三不原則」
衛留成強調，海南的天然環境是當地最寶貴的財富，在大力推動海南的經濟發展，引進大型企業、發展新型工業的同時，海南當局仍然堅持「三不原則」：不污染環境、不破壞資源、不搞低水平重複建設。事實上，環保與發展有時候的對立面並不如想像般強，他指出，新加坡是亞洲最大的煉油國家，但她的天氣、水質依然良好，海南會借鑑新加坡，在發展與環境上取得雙贏。
|
放大圖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