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2-10] 天南地北：虎溪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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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載「虎溪三笑」的書影

謝碧滋

　我國著名古剎東林寺坐落於江西廬山西北麓。此地山水明淨，風景怡人。傳說名僧慧遠大師曾在此地修道，並留下了「虎溪三笑」千古美談。

送客過溪 即有虎嘯

　東晉太元六年（公元三八一年），慧遠大師四十七歲，首次到達潯陽，見廬山幽靜曠雅，正是修道之地，便安居於此。得江州刺史桓伊之助，籌建東林寺，倡導「彌陀淨土法門」。他在東林寺主持三十餘年，集聚沙門上千人，羅致中外學問僧一百二十三人結白蓮社，譯佛經、著教義、同修淨土之業，成為佛門淨土宗的始祖。彼時國內外名僧紛紛慕名而至，來此求經拜佛。慧遠為了專心修行，自此「影不出山，跡不入俗」，每次送客人走的時候，邊走邊談，也總是以送到虎溪為止。如果送客人送過虎溪的時候，就會有老虎吼叫。

陶陸成了例外

　然而在記載中，慧遠大師曾經送人過了虎溪，其中一位是大詩人陶淵明，另一位是陸修靜。陸修靜是什麼人呢？是一位在道教發展史上有著突出成就的道士。他在東晉南朝道教改革中，振興天師道靈寶派，清理道教經典，總括「三洞」典籍，既是舊道教的集大成者，又是新道教的奠基人之一，曾經向宋文帝和宋明帝兩世帝王，及王公大臣宣講道教。陸修靜比慧遠大師先到廬山，太初元年，在廬山東南的一處瀑布下結廬而居，在那裡總共住了十五年。相與為鄰，於是和慧遠有了較多的來往。

　據載，慧遠大師送他和陶淵明出山時，由於談話十分投機，見解頗多一致，不知不覺送別時竟越過小溪，護寺虎大聲吼叫，三人聞聲大笑。此即「虎溪三笑」。後慧遠將客廳改稱三笑堂。

不以教派自封

　慧遠大師是南方佛教的領袖人物，而陸修靜也是同時代道教的泰山北斗，陶淵明更是當世大儒，三人均是名播於世的高人，而能如此相交相投而無忌，不僅令人感歎。門庭之見，宗派之爭，蕩盡無餘。慧遠早年講《涅槃經》時便廣引老莊，以顯示佛經的奧義，足見博學多才，更能見到一代祖師的博大胸襟。不執教派之見以自封，不因異教之人而拒交，才能因談話投機忘記虎溪之界。

　後人即於三人分手處建虎溪三笑亭，以志此事，清人唐蝸寄曾寫虎溪三笑亭聯：橋跨虎溪，三教三源流，三人三笑語；蓮開僧舍，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