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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2月7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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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2-07] 陳景生:大狀上庭可醫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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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會客室主持人:張慧燊 記者:邱萍菲 劉國權

 身為「屋h仔」,成長的環境和經歷清楚地告訴陳景生,要脫離生活的艱苦,要改變人生的階梯,靠的便是教育,唯有知識能夠提升個人的社會地位。那一年,恰逢香港大學開設法律系,機會難得,他便毅然投身攻讀法律,當時卻沒有預計到他日會成為「大狀」。「那時我們還是很懵的,甚麼也不懂,只覺得讀法律系很好,甚至不了解大狀和普通律師的分別,我們那時的社會常識,比現在的學生貧乏多了。」為甚麼後來決意走上大狀路?他哈哈一笑後說:「全因明星效應、偶像崇拜!」

 這個「明星」不是其他人,正是被譽為「法律界一哥」的已故大狀張奧偉。陳景生提起這個「啟蒙恩師」,總是無限唏噓,他的「大狀路」走得順暢,當中不乏張奧偉的幫助和提攜。他憶述,當年港大法律系為新生搞了迎新營,舉辦了一系列的講座,請來演講的皆是城中一時風頭無兩的法律界名人:「當時的律師會會長、律政司、高院法官,嘩,真的是猛人如雲。」

被張奧偉精彩演講打動

 系列演講,令陳景生感到「豁然開朗」的卻是有「獨臂刀王」之稱的張奧偉的一番精彩闡述:「他給我的印象真的是極端聰明,整個演講一個小時,你只看到他的厲害和Charming(魅力),然後跟著他的音調高低起伏,他口中的大狀世界動人極了,一點也不枯燥。我完全被他吸引住,心想,要是我學到他那樣就好了,結果就立定主意做大狀囉。」雖是有點霎時衝動,陳景生卻因此找到了最適合自己的道路。人生際遇,奇妙難言。

 真正做了大狀,可曾感到「不適應」?他略一沉吟,迂迴地作出回答:「我看電視,那些大狀都是持著酒杯,去一些昂貴的消費場所,喝杯酒,生活十分悠然。但實際上,這種情況很少發生。」忙得分身不暇的他一直想找個機會,更正公眾心目中「浪漫化」了的大狀生涯。他解釋,大狀的客源是由律師轉聘,並不需要交際應酬:「有人說大律師是一個頗為孤獨的行業,這是真的。除非相熟的客人非常熱情地邀約,盛意拳拳想和你談天說地,你卻之不恭,不能絕情地拒絕,否則實在沒多少摸酒杯底的機會。」

論據獲認同最有滿足感

 他又笑稱,要成為大狀,首重分析力,更要勤奮:「每一宗案件都可以牽涉非常複雜的問題,有無數文件要細讀,準備工夫很多。接了案子,你便要埋首工作,忙得天昏地暗,哪來的時間去消費場所?」

 沒有太多閒情,終日面對的是艱澀的法律條文以及錯綜複雜的案情,生活其實相當枯燥,但他樂此不疲,更力排眾議,強調「我們這行不悶」:「我們不是在做戲,是在過真實的生活,做大狀嘛也有很多樂趣,如在庭上發言,便好像上了身、吃了藥,愈講愈興奮,尤其是論據得到別人認同,那種滿足感別提有多大了!」

滔滔陳詞忘記鼻塞喉痛

 這時的陳景生的確給記者「上身」的感覺,他慷慨陳詞,七情上面:「到了法庭,你集中所有精神陳述法律觀點和論據,連身體的不舒服也都忘了。對大狀來說,上庭是最佳的感冒藥,你不停地講,哪裡記得鼻塞、喉痛?一點也不辛苦,但一散庭,整個人便由高峰跌下,成個散晒!」

 今天的陳景生已非「吳下阿蒙」,而是城中著名大狀,時薪過萬,還有大把客戶排著隊也要找他。成功之道除了勤力,他笑說,還要時時保持分析能力。他表明,也曾遇到「樽頸」位,為免做出錯誤決定,總會暫時「叫停」:「一定要保持清晰的頭腦,才能作出正確的判斷。我做大狀沒有特別秘訣,但懂得在適當時間放慢腳步,冷靜思考。」

屋h仔最憎社福賣大包

 住過板間房,做過「屋h大狀」,陳景生切身體驗過「貧窮」的滋味,也知道人生總有跌宕,明白低下階層需要一個機會「向上攀升」,脫離貧困。但看著政府不斷增加社會福利支出,看著社會上有些人「貪心不足」,他不禁發出疑問:「Are they really asking too much?(他們會否要得太多?)」他直言,香港人最令人津津樂道的是拚搏精神,是努力向上的不懈追求,是不向人伸手的自尊自強:「我不是說政府不要照顧弱勢群體,但那不能是一個無底洞,不能一再要求更多。」

強調脫貧靠自強

 陳景生用幸運來形容自己走過的人生路,「一生順景」不代表沒有波瀾起伏,只是沒有遭遇過甚麼大挫折。他笑說自己的故事很「普通」、「平凡」,但透過自身努力爬上更高的階梯,創造自身的奇蹟,成為「社會名人」的那段經歷,卻也正是陳景生那一代勤奮香港人的縮影。

 「我家裡很窮,住的是屋h,但我好彩,在官校讀書,可以申請到免費;讀香港大學,又剛好碰上港大法學院第一年招生;後來又拿到獎學金去英國讀碩士……」他不斷得到幸運之神的眷顧,但也不忘提醒記者:「就算運氣好,也要懂得自己去爭取,比如你要去留學,進一步就是要努力去申請獎學金……」

為窮人提供基本幫助

 貧窮沒有令陳景生停留於自怨自艾,反而激勵他開拓自己的亮麗人生。「你要抱怨,可以怨很多東西。像我在英國讀書時,一些家境好的同學搭飛機好像搭巴士,每逢假期便『雪』一聲飛回香港,但我的聖誕、新年,永遠都是孤獨地在圖書館度過。讀港大時,有同學開車返學,我就先搭觀塘船再轉23號巴士,車船已花了我很長時間……沒錢嘛,就少點娛樂,少看幾套戲,少出幾趟街,少買點東西,人生就是這樣。」

 陳景生坦言,政府能為窮人做的,是提供基本的幫助,讓他們有機會接受教育、醫療和其他基本服務,但絕對不是要讓所有人都享有一樣的待遇。

 說到此處,他舉了一個例子:「我看到新聞說要讓學生多些課外活動,還要為貧窮學生提供補習金,甚至說要幫學生買眼鏡……這是否要求太多了呢?我們那一代一樣走過貧窮,一樣物質缺乏,但從沒有要求政府資助我們參加甚麼課外活動。補習?更是聞所未聞,還不是自己善用時間溫習?」

不能什麼都向政府拿

 他搖頭嘆息道:「一幅眼鏡要多少錢呢?不貴吧?我不相信那麼多人竟然買不起。你不需要買像我這種這麼貴的,可以隨便扭,跌不碎的。」他即場取下自己戴的貴價眼鏡,「左擰右擰」一番:「人是要靠自己的,不能什麼都向政府拿。我當年由英國回來,也還住在屋h,我不覺得這有甚麼問題。」

 當然,這個「屋h大狀」如今成為「中產階層」的表表者。衝出了「屋h」,購下「豪宅」,這成功故事的背後,有一個永恆真理:自強不息。

日日穿紅衣 精風水術數

 信命運嗎?陳景生毫不遲疑地點頭。他對風水術數有深入研究已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但他重申,自己並不沉迷,只是風水能令人知道「三衰六旺」,在運氣不好的時候略為改善一下。「我相信人生有因有果,有一段時間運好些,另一段時間則可能運衰些。好運時,打起訴訟官司上來都順些,好掂!衰運時,亦可以解釋為甚麼明明好好的案件最後竟然輸了。」

識風水可改善現狀

 怎會研究起風水來?陳景生笑說「無心插柳」。「一九八幾年,我因為有興趣,上了一個風水班,發現還挺不錯的,便再找名師求教。」他沒有透露「師父」是誰,但強調學習風水術數純為興趣:「我沒有時間深研,也不幫人看,所以對人沒有影響。」他認為,懂得風水有一個好處:「改善現在狀況,算命知道運程高低,在衰時,自己不能任由它繼續衰下去,要再努力做些事『托起』些少。」

 坊間流傳,陳大狀上庭時身上一定穿有紅色衣物,以求「紅(鴻)運當頭」,他對傳聞大搖其頭:「我純粹是喜歡紅色,並不是因為紅色對我的運勢有影響。」結束訪問時,他更不忘說:「有人說紅色對我運勢無助,但我喜歡,照穿可也!」訪問當天,他穿著一件紅色衫,還笑對記者說,就算哪一天沒有穿紅衣,但「襪一定是紅色的」。「就算人家說黑色旺你,但你根本不喜歡黑色,對住它都覺得討厭,心情都會受影響;但對著自己喜歡的顏色,心情自然都好一點。」

做主席亦順其自然

 相信冥冥之中自有主宰,陳景生凡事皆隨遇而安,連擔當大律師公會主席,到最近卸任公會主席,也是既來之則安之地順其自然。他笑說,從事公職一直未有停頓過,但一向低調,少人留意,直到出任大律師公會主席才較為人熟悉:「人家叫我做,我就做,但並不太熱誠,你要是叫我串門子去爭取某個位置,老實說,我不會做,我的性格並不喜歡應酬。」幾任大律師公會主席如今都活躍於政壇之上,成為「明星式大狀議員」,他對此卻敬謝不敏,表明對政治沒有興趣:「我就快落莊啦,好開心!」

 現在忙於公會事務,外接案件大為減少,他亦沒有抱怨,認為透過公會工作,不止擴大了眼界,也認識不少新朋友。他不諱言自己以前是工作狂,尤其是未成家立室前,埋首工作,心無旁騖:「現在結婚了,年紀大了,又有小朋友,自然不能只懂工作,要安排時間陪伴家人,少接些案件。」

陳大狀「曲線」批長毛

 法治精神被視為香港賴以成功的其中一項重要因素,身為資深大狀,陳景生尤為珍視法治,雖然他認為法規的訂定並非一成不變,但強調既然法規已定,便應該得到尊重,必須遵守。被問及時下有些立法會議員刻意挑戰議事規則,他沒有正面回應,只表示若有人不認同某些規則,可以循正式方法加以改變,但不能說:「我說那些規則已經不合時宜,我唔睬你!」

 陳景生詳細分析法律與文化之間弔詭的關係,認為長毛梁國雄等人入局的確衝擊了議事堂文化,但文化不是亙古不變,而是與時俱進。「我個人認為,立法會的議事規則一旦定下了,議員便應該遵守。你要改變遊戲規則,可以循正規途徑去做,不能我行我素。」

 他直言,文化處於不斷改變的過程之中,卻也不能「純粹為改而改」,社會需要有規章制度維護公平、順暢的運作,因此「規則高於文化」:「法律和文化或者有不完全協調的地方,但為了更高層次的公眾利益,必須採用法律的那套規定。」

指有人利用法律提高聲望

 對政治沒有興趣,但政治最近偏偏與法律「緊密相連」,法律被政治化了嗎?陳景生搖搖頭說:「所謂法律政治化,是一大堆人與另一大堆人的權益矛盾,並透過法律手段來解決。」他稱,法律本來就是用來解決糾紛的,但可能有部分人會利用法律來達到個人的政治目的:「為個人政治前途私利興訟當然不是一件好事,但這是法律糾紛的副產品,本身不算甚麼大問題。」他以領匯事件為例,上市失敗令經紀、股民受損,但部分公屋居民的確提出了理據:「既然兩批人有利益衝突,可用法律手段解決,但過程中可能有某些人企圖利用紛爭提升個人政治聲望,那是副產品。」寥寥數語,陳大狀對鄭大班的看法,已然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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