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6-16] 公務員表現超級兩面觀

　■梁立人　資深跨媒體作家兼評論員

　曾蔭權尚未上台，便向公務員大派高帽，盛讚他們表現超級，這一來是肯定自己，為自己臉上貼金，二來可能也是穩定軍心的策略，至於公務員是否真的超級，那可是個見仁見智的問題，若是如此，為何董管治下七年來市民怨聲載道，難道那七年中他們有心隱藏實力，或不屑為董效勞？

　不過，在港英時代，公務員的表現確實也較能令人滿意，最起碼他們絕大部分都能忠於職守，廉潔奉公，光是這兩點，對比其他地區的公務員，即使未算超級，也足以感到自豪。

公務員越高級就越是庸才？

　記得有人說過，公務員當得越高級，往往就越是庸才，原因是公務員的升遷以資歷為重，但在這排隊過程中，有才幹有膽識的都忍耐不住飛出外面闖世界了，排隊輪候、逐步上升的，大都是庸庸碌碌之輩，這話是不無道理的。不過，其中也有例外，如剛去世不久的第一任華人布政司曹廣榮，就是憑個人努力爬上高位的人，曾蔭權可說是繼曹廣榮之後的第二個奇跡，他沒有大學畢業的學歷，仍能在注重學歷的公務員隊伍中脫穎而出，可見他確實有相當實力，在高級公務員中可謂鶴立雞群，名副其實表現超級。不過，既然他也是過來人，沒理由不明白公務員制度的弊病。

　在各大政府部門中，有各種不一樣的傳統，有些民怨甚大，但未必不是超級；有些聲譽昭著，但卻未必就是表現良好。如紀律部隊正是前者，由於他們所執行的任務極容易和市民發生衝突，所以經常招來怨言，其實他們質素極高，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全世界最好的紀律部隊，但民望甚高的香港電台，卻是不務正業的政府部門，如果我們不能深入了解，正確評估他們的功過，往往就會造成極大的不公平！

　最近有學者稱讚曾蔭權以行政方式對付香港電台是手段高明云云，指的是他曾表示不希望港台繼續直播賽馬節目及製作流行歌曲頒獎典禮，而緊接著廣播署長朱培慶便公開表示，港台已就是否由下個馬季開始取消播馬作詳細研究。

　自回歸以後，港台打著「新聞自由，編輯自主」的招牌，向來少有重視特區政府的意見，如今朱培慶對準特首曾蔭權的「閒話一句」便如此緊張，這很顯然是「落地還價」，足見曾氏的強勢迫人，以及朱氏的心領神會也。但是，在下不明白曾蔭權為何要求港台取消直播賽馬節目？第一，在政治層面來說，「馬照跑、舞照跳」不正是香港五十年不變的象徵嗎？為何政府對港台的出位表現不敢糾正，獨對「馬照跑」橫施辣手？第二，目前只有商台與港台兩大收音機傳媒直播賽馬，港台取消了就使商台獨大，形成壟斷，聽眾也失去選擇權利。第三，賽馬會投注額連年低跌已成隱患，影響所及，使馬會屬下的受惠慈善機構也有缺水之危機，若新特首甫上場便要「斷其一臂」，試問馬會情何以堪？就算特區政府不喜歡港台的所作所為，也應該「冤有頭，債有主」。

　若一向為人詬病的反政府的節目不敢招惹，卻去斬殺傳統的賽馬直播，這算是什麼強勢政府？若曾蔭權賞罰不公，欺善怕惡，將來何以服眾？

曾若念舊情特首生涯難寄厚望

　從以上例子所見，要公平對待每一個政府部門及所有公務員是不容易的，某些部門已成強勢，足以挾民眾以令政府，某些高級公務員更是超級的公關高手，有些人慷納稅人之慨，一向實行只獎不罰的政策收買人心，成為公務員心中有求必應的黃大仙，要在這些太歲頭上動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要過得了民情關，人情關以及公務員這一關，但若曾念昔日舊情，不敢將這些爛蘋果除之而後快，那他這兩年的特首生涯，也難寄以甚麼厚望！

　不過，雖然高級公務員有不少超級爛蘋果，但大部分公務員仍是不錯的，尤其中下級公務員業務嫻熟，表現忠誠，即使未算超級，也可說是稱職。曾蔭權當上特首之後，大權在握，希望他好話說過之後，先禮後兵，大刀闊斧革除公務員中的枯枝敗葉，一洗董建華時代的頹氣，那才算是超級的表現，這不但是為自己的前途著想，也是為了替那些盡忠職守的公務員出一口氣！ (本欄逢周四刊出) (文匯論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