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8-28] 威尼斯影展 中國百年電影破塵揚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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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洪永起

　淺藍色的波光蕩漾，長著翅膀的金色獅子，在劍光火影中破空而出，也將在歌舞中徐徐降落。一年一度的威尼斯電影節，大後天（31日）開幕電影是徐克的《七劍》，負責閉幕的是陳可辛率領的歌舞團《如果．愛》，開閉幕影片都出自同一國家，在電影節歷史上還是第一次。

　還有，關錦鵬借來王安憶的上海風光，鄭秀文化身王琦瑤在《長恨歌》中與各國出色的女演員們爭奪影展影后寶座。劉偉強與麥兆輝捨棄臥底，往取東經，風馳電掣的《頭文字D》在競賽單元以外風風光光駛過。

　迎來100周年的中國電影，在水鄉出盡風頭。

　對了，還有中國名作家阿城。這個曾在《威尼斯日記》中詳細記錄了水鄉一舉一動的作家和著名編劇家，是這次影展的評審團成員。

　贏得無數眼光的中國電影，還有今屆特設的中國電影專題，選映了15部中國傑出作品。

　在這個名為「亞洲電影秘史」（The Secret History of Asian Cinema）的專題裡，分設有日本電影及中國電影專題。選映中國的15部作品，不少是經重新修復後重見天日的珍貴版本，時間跨度由1934年至1990年，展示了中國電影從無聲電影至有聲電影的發展，乃至在世界各大影展受到高度注意的中國「第五代」導演的作品。

　仔細看看這些影片的完成年份，15部裡，有13部比起記者還要老。可是，看看今年同屆的華語電影，多是新鮮出爐，朝氣勃勃。且不說開幕閉幕電影，是列入競賽單元還是觀摩單元，導的演的，都是當今華語影壇中數一數二人物。

　即便是獨立單元（Corto Cortissimo）、地平線單元（Horizons）裡來自台灣或內地的短片及獨立製作，新一代的電影工作者不斷湧現。

難以概括百年歷史

　問題只是，為甚麼影展，或者為甚麼我們，需要回頭去看這些塵封已久的作品？

　前香港電影資料館節目策劃、資深影評人羅卡接受本報記者訪問時指出：「這些影片能不能夠代表中國電影發展的歷程，很難說。」始終已有100周歲的中國電影，若只選15套，總會掛一漏萬，還有很多很經典作品都沒有選入。如《黃土地》和《大紅燈籠高高掛》；即使是同一導演的作品，如胡金銓，今次選的是《忠烈圖》。這齣在香港東坪洲拍攝的電影，訴說抗倭戰爭。

　胡金銓是最先被西方影評人所推崇的華語導演，其作品武中有文，俠中有禪，有武打有意境，然而可能讀者也會好奇，為甚麼選的不是《大醉俠》或《俠女》等，而是《忠烈圖》？

　正如羅卡所說，我們很難去評定所選的電影。

　但毫無疑問，這次選的15套作品，都是中國電影史上經典之作。例如，每逢評選都名列前茅的費穆《小城之春》；中國第一部動畫《鐵扇公主》，甚至影響了日本動漫發展─日本著名漫畫家手塚治蟲，也因受此片影響而放棄學醫，投身動漫事業。

　「今次威尼斯選映的《大路》，是孫瑜最好的電影之一，拍得相當細膩。」羅卡十分喜歡它。雖是默片，卻運用了配音，飛機聲、火車聲、唱歌聲，加入了聲音效果，同樣是不可忽視的作品。

　「張元的《媽媽》是獨立製作的代表。」羅卡介紹。

　還有為中國第五代導演拉開序幕的張軍釗《一個和八個》，在攝影張藝謀的鏡頭下，震動國內外影壇。

　還有中國恐怖片大師馬徐維邦。這個拍了多年電影尚寂寂無名的導演，因一部以《歌聲魅影》為藍本的《夜半歌聲》而一夜成名。此片也成為中國恐怖片的經典之作，不但張國榮生前曾經翻拍過，集導演、演員、歌手等於一身的內地演員黃磊，如今也在重新演繹它。

數碼修復經典電影

　「影展在這個時候推出經數碼重新修復的中國電影經典作，一方面是趁著中國電影百周年時機。」卡叔說。然而在影展以同樣專題出現的，今年還有日本和意大利。據卡叔表示，韓國、菲律賓等地有價值的影片，都曾在影展以修復過的版本重新放映。

　叫人重新思考的，不但是影片本身價值。

　對於香港觀眾來說，這15部片或許有一半是陌生，或許有的連名字也沒有聽過。然而遠在天邊的國度，卻將殘舊影片經數碼重新修復，然後放映。所選擇的影片，不拘限於一國一地一語言，而是世界各國名作。

　電影歷史，在一格格的菲林中劃過，每修復好一格菲林，將殘舊的影像重新凝聚，發放色彩。當歷史依靠別人來發掘，來修復，來重現，再看看電影資料館的冷清。

　或許，如果我們只當這不過是一場娛樂，活在當下，又何必理會甚麼歷史不歷史，甚麼未來不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