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0-23] 古天農領中英劇團 還原智利詩人聶魯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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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天農（右一）往智利與原作者斯卡米達（前）會面。

文：黃傑瑜

　「當你說天在哭泣，背後是甚麼意思？」聶魯達問。

　「當然是下雨了。」馬利奧答。

　「這就是比喻了。」聶魯達說。

　隨手拈來也是比喻，生活中其實充滿詩意，就怕你看不到。

　《事先張揚的求愛事件》中，聶魯達帶領一個目不識丁的馬利奧進入一個詩的世界。現實生活中，古天農則率領中英劇團，帶香港觀眾進入有「人民詩人」之稱的智利詩人聶魯達的世界。

　剛與King Sir（鍾景輝）玩完謀殺遊戲的古天農，收起「殺機」，於本月啟幕的拉丁藝術節中，帶來取材自智利作家的舞台劇《事先張揚的求愛事件》。

　劇名乃取材自1994年提名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的電影版本。雖然兩部作品均改編自智利作家斯卡米達（Antonio Skarmeta）的《燃燒中的忍耐》，但原來電影版與原作內容相去甚遠。

劇作跟足原著

　「電影版由意大利人拍攝，故事發生地點亦變為意大利，電影中的馬利奧最後更死掉，與原著剛剛相反。」古天農說原著故事是發生在智利，著眼點是詩人聶魯達，而非馬利奧。今次古天農跟足原著，為大家還原聶魯達。

　聶魯達為共產黨黨員，70年代取得諾貝爾文學獎。他被稱為「人民詩人」，皆因除了盛名遠播的情詩外，還有不少為人民受壓迫而抱不平的作品。

　故事發生時，身為共產黨員的聶魯達被執政右派打壓，軟禁於智利黑島。聶魯達在此認識了一名年輕憨直的郵差馬利奧，發展出一段純真友誼。聶魯達更教曉他欣賞詩歌，並教他如何借詩追求一個他一見傾心的女子。故事於充滿機智幽默的對白中展開，以一段難得的友誼，見證聶魯達的最後歲月。

　「聶魯達當時地位好高，更是總統候選人，但卻與郵差老友鬼鬼，還教他寫詩。其實故事想講國家應該多與人民溝通，總統與人民是應該有關連的。」古天農道出作品含意。

越洋與詩人「會面」

　為抓緊聶魯達的靈魂，古天農特意走到地球的另一邊，來到智利黑島。「沒有去過黑島，你不會完全明白聶魯達的詩。」古天農說。

　聶魯達喜歡以自然作為詩的素材，特別是海洋。「他有一首詩將海面上的長浪，比喻為白色的長麵包，如果親身去到黑島，見過屋外的海洋，你會明白更多。」古天農表示。聶魯達對著大海寫作，自己卻不懂游泳，所以他自稱為armchair sailor（椅上的航行者）。

　今次智利之行，古天農還面見了劇本的原作者斯卡米達。「我是他認識的第一個中國人，知道有中國人會扮演聶魯達，他很雀躍呢！」

加強背景交代

　香港一向少見南美翻譯劇，古天農今次改編，基本上依足原著。「不過，斯卡米達都覺得原作的後半部戲味就弱了點，我亦同意，所以會有少許更改，而且會加多些當時政治背景資料，例如聶魯達與被行刺的智利總統阿燕德的關係，以便香港觀眾了解當時局勢。」

　場景上，古天農刻意將所有場景移至室外，以便與其詩歌中大自然的意象相和應。劇中更會安排兩名樂手現場演奏音樂，與詩境契合，以添南美情調。

　劇本首次被改編為廣東話。重任就由中文大學翻譯系系主任方梓勳及其高足陳嘉欣擔綱。

　劇本中夾雜詩句，翻譯並非易事。「不像看書，可以看多遍，聽不到就是聽不到，所以一定要容易消化，又要保留節奏，要有詩的味道。」方教授回味當中的辛酸。

　「我與師父翻譯時，會好似對話般，他一句，我一句，希望做到對白順口。更會特別注重語言地道化，因為這是一個表演文本。」陳嘉欣稱。所以劇本中的詩亦會以廣東話語譯，以取其直接動聽。

　方教授認為今次翻譯的難度在於怎樣掌握角色不同的語言特徵。「聶魯達表現出兩種不同的語言風格，一為政治家詩人的，較為文學性，另一種則是與凡夫俗子交往時的語言，語言較為生活化及通俗，表現出其接近群眾的性情。」方教授稱。

翻譯雅俗要適度

　方教授今次因應聶魯達與其他角色間的市俗對白，大膽加入不少廣東俗字進去，希望能令聶魯達親民的性格更為突出。

　所以，即使聶魯達快將辭世時，你會聽到「寒風吹濕濕碎，最多吹到流鼻水」，這樣一首市井的打油詩。

　但導演古天農看來並不太認同過於地道化的用語，他稱：「今次改編不會有太多香港的元素在裡面。語言上比較中性，不會用上『娘』、『媾』等時下用語。」

　方教授亦承認古天農有和他商量更改某些對白。例如「我食鹽多過你食米啦」就改為「我仲老過你好多啦」。「劇本俗就譯俗，但古農或有他的想法。」方教授解釋。

　該劇還在排演中，還不時作出修改，上述的打油詩能否如期與觀眾會面，可能要待正式演出時才有分曉呢！

翻譯唱雙簧

　要將馬利奧通俗的語言效果譯得傳神，堂堂方教授亦要討教高足：「她可以補充一些比較潮流的用語，例如『黐筋』。」聽見師父如是說，高足亦立即補充：「老師的譯法重文學意味。我譯的意思沒有他那麼準。」

　方梓勳教授及陳嘉欣這對翻譯師徒兵，早於年前已為眾劇團翻譯《等待果陀》，累積了一定默契，今次自然駕輕就熟。無論如何，兩人唱雙簧般對譯，效果當然更理想。「兩個人一起譯，演員對白會順暢點，亦較到位，較易掌握節奏。」陳嘉欣如是說。

　日期：10月28日至31日

　地點：香港文化中心劇場

　票價：$180、$120

　網址：http://www.latinfestival.gov.h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