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2-17] 姓名招惹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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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德里紅堡舉行印度獨立日慶典。 資料圖片

——憶駐印武官生活

．朱開印．

　遞交國書後，我理應去拜會國防部長、三軍司令、陸軍情報局官員。我什麼都不懂，蘇聯使館的人從怎麼聯繫、穿戴什麼、說些什麼，一點一滴地教我。甚至告訴我，要以我的自然姿態和面貌出現。威嚴一些，有氣度一些，但不要做作；熱情一些，謙和一些，但不是強作笑容。他們的點子對我啟發很大。我決定了，我就是我，在人家面前不演戲，把我的經歷和來意如實相告。

上校一身粗呢軍裝

　那時我們沒授軍銜。周總理親自給我寫的任命書上是「上校首席武官」。但我穿的是一身粗呢軍裝，除人民解放軍的符號外什麼標記也沒有。人家都是一身金晃晃的肩牌、勛章。印度高級軍官都是英國訓練出來的，很有點派頭。

　他們開頭就問：「怎麼能看出你的軍銜是上校呢？」我說，我們軍隊由於長期處在戰爭環境，至今還來不及實行軍銜制。這次來前，周恩來總理為了我在這裡工作更方便，確定我為上校軍銜。對方的反應使我意外：哦，你是到這裡來之前才成為軍人的？我說，不，我10幾歲就當了兵，一直在部隊工作。他們又問我擔任哪一級指揮官，進過什麼軍事學院？我回答，師級指揮員，沒有進過軍事學院。

　這次拜會，我感到他們禮節上雖很周到，表面上挺客氣，但缺了點熱烈坦率的氣氛，多少有點不太信任我的味道。這原因，我後來明白了：一次，我去拜會陸軍情報部官員時，有個官員突然問我：「朱開印先生，你怎麼叫這個名字？有什麼特別的含意嗎？」我很奇怪，事先怎麼也沒想到他問這個，只好如實回答：「我從小就叫這個名字，父親取的，誰知道他什麼意思。」他笑了笑，再沒說什麼。

誤會開創紅色政權

　回來後，我和袁大使談起時，他先悟出了人家的意思：朱，紅色也，開印，開發印度是也！朱開印，就是要在印度來開闢一個紅色根據地嘛！難怪，中國派了你來當武官！」我們好一陣笑。我說：「看來，我的名字注定我不能在這裡工作啦！」

　後來，我又見到了那位情報局官員，主動對他說：上次你問我的名字有什麼含義，我回想起來，父親說過，我5歲上學時，祖父希望我讀了書將來做官掌大印，而我們朱家過去沒有出過當官的，所以叫了個朱開印。他問了一句：真的是這樣嗎？我直截了當地說出我已揣摩到他們的猜疑。那人終於相信了，對我說，在我沒到印度前，他們就對我的名字作過研究，各種猜疑都有。

　袁大使回國述職時，把這件事當笑話講給總理聽。總理也笑了，說公開解釋了好，坦誠相見嘛！（五）　■ 摘自《百年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