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2-19] 蘇聯二秘吐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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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0年6月，毛澤東主席會見瑞典首任駐華大使阿馬斯頓。 資料圖片

——憶駐印武官生活

．朱開印．

　我無意之間把這件事講給了蘇聯人。雖沒有說出那個人的名字，但說了他自訴的困難情形。我當時認為「老大哥」是絕對可信的。不久，「老大哥」告訴我，對那個人他們已作了徹底了解，他所說的困難句句是真，他想出賣情報是出於走投無路，而不是設了什麼圈套。

假酒醉套真情報

　又過了一些日子，我在交際場中又看到那個人，從他的穿著與神態看，顯然擺脫了困境，經濟狀況已大大改善了。一個蘇聯二秘酒後吐了真言：「老弟，你太傻了，太傻了。」他伸開五指，又攥緊拳頭，「我們把他抓到手裡；太有價值啦！可是你，失去了一次良機！」這人會說幾句中國話。

　還是那位蘇聯二秘，有一回裝作喝醉了酒，對我說：「印度人很相信你們，把你們中國看做兄弟之國。你老實厚道，已經在這兒贏得了不少人的信任和喜愛，你是大有用武之地的，你自己意識到這點了嗎？」我看出他並沒有醉，話裡還有話，便試探道：「有什麼用武之地，完成本職任務已經很吃力了……」他把頭伸過來：「你願意和我們合作麼？」

　我也裝糊塗：「我們不是一直合作的嗎？」他把頭搖來晃去：「不不，遠遠不夠！我說的是，你……能不能根據我們的要求、我們的題目，在你方便和可能的時候，了解一些情況……你知道，這對你的工作無妨，卻能給你帶來很大的好處，很大！你甚至很難想像……」我很驚訝，也很氣憤：「你把我看成了什麼人？……」但我沒表露，一笑置之：「你呀你呀，喝得太多了！」

醉倒在桌子腳下

　當晚，我就把他的話報告了袁仲賢大使。老袁罵了一句：「狗日的，搞到我們頭上來了！」袁大使決定給他們以適當警告，以打消他們這方面的邪惡念頭。在一次與蘇聯大使談話時，「順便」提到：你們今後有什麼要求，希望直接向我提出。因為我們國內有指示，我們在這兒幹什麼，都事先請示報告，而且只能是通過公開的、與官方通報過的途徑進行……蘇聯大使臉上紅一道白一道的。很快，就把那位二秘調回國去了。

　當那位二秘來向我告別時，我並沒把他調回國和我的報告這兩件事聯繫起來。我們一直很要好，對他突然調離我真有些依依不捨，拿出了茅台和他開懷暢飲。他一氣喝了兩瓶。這回，他可是真正醉了，結結巴巴地說：「老朱，你這人呀，什麼都好，我對你很滿意。可惜，你，不是個做外交官的材料，你，不懂得利用機會。你，把你自己的機會誤了，你，你也把我的前程斷送了！……」最後，他醉倒在我的桌子腳下。（七）　■摘自《百年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