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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12月26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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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2-26] 謝曉虹在I城 寫黑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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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洪 磬 圖:張俊峰

我得承認,訪問謝曉虹的念頭全來自她剛剛得獎。這是個很媚俗的理由。

 另一個原因是她和我的年紀差不多,我想知道,如此年輕的人怎樣成為文學作者。這則有趣多了。

 她得的是香港文學雙年獎(小說組)。小說,據說是文學創作的極致:虛構世界,讓別個世界的人去閱讀。

 原來,作家身份亦不過是幌子。她現全職在中文大學教書,忙,每天寫作時間不過三十分鐘。

 她仍和朋友籌辦文學雜誌,叫做《字花》。

 《好黑》一獎項提高了她的知名度,書也賣得出乎意料地好,甚至不用連累出版社蝕本。

 她不看重得獎。大概因為她明白到文學世界的浩瀚,而且世俗的回報亦沒多少。可能她跟本不在乎,這種官方的中央集權的評審?

 「我的文學閱讀很遲。中學保守,只鼓勵讀書。那時讀的是金庸。高中時才開始讀些大陸八十年代先鋒派的作品,我曾很喜愛余華。」

 她考進中大後,原讀新聞傳理系,但一年級時旁聽了一個文學欣賞課程,然後就轉至中文系了。

 「新聞是職業訓練。我又不是非當記者不可,大學時期我想多想一點重要的東西。」

 翻開她的《好黑》,毫無文學書一貫的正經八百。她自己負責排版,幾百個字為單位,東一塊西一塊,如積木散在空地。以淺灰色印出來的,是目錄沒有的作品。「我不知應否收錄這些作品,便如此放進去了。」

和前輩沒話說

 文學到了今天,作者努力打破高低Hierarchy(等級制度),但同時評論文化消失,兩間餘一卒。

 「創作若有快感,往往是寫短篇,如詩,一下子的情緒需要在創作中發洩出來。如果寫長篇,總是很複雜,解決不了,很痛苦。」

 「初寫作時總是往敘事手法鑽,敘事人稱不斷轉換,時間打亂。現在我不會強求形式,有些形式同故事相衝突,最重要是符合表達需要。」

 如她早陣子看柯慈的《屈辱》,不察覺敘事手法的奇異,但隨著作者的心思,卻在不知不覺中,感到作者想說那種屈辱,不一定只發生在表面的受害人身上那麼簡單。

 「單單去探索形式,題材很快就用完;新的寫法,一定是出於對事物新的領悟。」

 「文學不是要給出一個答案。明白與否還是次要,過程最有趣。」

 「這是教育制度的問題吧。就像我教的教師進修課程,來上課的老師根本沒興趣求學,最希望有一堆材料可供背誦。」《好黑》文如書名,色彩感很淡。

 「為甚麼書寫光榮美好的,就沒有人質疑?沒有對黑暗的認識,只說愛,就有點廉價。而且兩種東西是並存的。」

香港文壇缺深度評論

 「每個人都有表演慾,例如唱卡拉OK。」就算不是頂尖作品,無發表機會,都可以滿足自己。

 「香港是個很封閉的空間,所以應該製造一個空間。我們不想做一些好像很宏大的事。」

 因此《字花》雜誌單看名字已知新穎。「我們想做一本比較可親的,比較多評論,有點漫畫甚麼的。讀者應該是高中學生吧。」

 「但我們已經遭到挫折。藝發局的評審認為這東西太新,又問我們是否鼓吹賭博?很奇怪,不知其準則如何?」

 說起香港作聯的聚會情況,她心領神會拍手笑了,「救命∼!」。

 「香港作家一般不去參加這種聚會。真正寫東西的人,對那種活動沒興趣。」

 「香港文壇新人太少。若只是擺其作品出來,亦不足夠,沒人看的,要多點評介工作。別說新作家,就算成名的,也沒多少人去評論。」

 「學術研究總要找些很重要,很多東西可以寫的文本。而且寫作很難擺脫固定格式。」

 「所謂專業,就是掌握既定的知識,作家不是專業——我也不知道是甚麼?評論家倒是專業。」

 早陣子,王德威撰文評論王安憶新作《遍地梟雄》,人家問她怎看?王安憶只答「小說家不必對評論家負責」,句號。

 「創作人與評論者很割裂,無可能對話,很奇怪的。」

 你自己呢?

 「我的看法很強,一般評價我聽不進去。很深入的評論、看到我自己察覺不到的,暫時還沒有。如果有,我很願意接受。」

 無論如何,製造一個討論氣氛。

這一代作家

 「我也察覺到一個現象,上一代作家如西西筆下,香港的痕跡很明顯,很有社會責任感;但今天年輕作家似乎故意避開這些。」

 「可能當時香港社會好多問題,人們會想出路。今天則已認定賺錢為主要目標,無人會去質疑;回歸後多了回應社會之舉。」

 例如和潘國靈合寫《i城志——我城05跨界創作》,兩人商議設定一些規則,像玩遊戲一樣,然後各自書寫,作為呼應廿五年前西西的《我城》,在新世代探討本土意識。

 「愈來愈覺得,創作不是個人的事。香港的社會的確有對文學感興趣的人。我在中學寫作班接觸到的學生,對好作品是有感覺的,不過沒人向他們介紹而已。」

 她可能不承認,但我感到,她對香港的認同很強,不過不是主流的、為大眾認識的那個香港而已。畢竟,脫離自己的地方很難。她認同的方式就是去抗拒、排除,是為「愛彼為難」(Ambivalent矛盾情緒)之情。

 「內地作家想講抽象東西,都擺脫不了現實……我覺得內地評論家看香港文學,都用他們那一套。」

 筆下貓兒粉紅腦漿四濺,謝曉虹卻承受不了現實的暴力。「我覺得永無地方可以安居。人就是很奇怪的,可以一方面很虛無,一方面繼續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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