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2-28] 百家廊：遊西藏洗滌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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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藏的美麗與神秘，是雪域彩練，是大自然的深厚蘊藏。網上圖片

韻　婷

　《尋找回來的世界》一書中說：「很多人都懷念那一刻，當他們第一次踏上火車，第一次把臉貼到火車的窗上，看遠處正在倒退的風景；第一次，在黑暗中穿過荒蕪的曠野和燈火暗淡的小鎮……」山川催眠著迷失的人們，延伸著回來的故鄉夢……

神山忽現　重回大母

　遊西藏，是人生中難以抗拒的旅程，遙遠的神山，領著火車在鐵軌上走，感覺就如踏在隨風飄蕩的蜘蛛網，萬里追尋西藏隱藏的秘密，連綿不斷的潔白，雲霧忽隱忽現，是山峰、雲海、又像雪蓬，令靈魂飄然輕舉，彷彿是愛麗絲夢遊仙境，一切看來都不現實，但卻真實的浮現面前。

　曾經，十八世紀的一位蘇聯探險家來到了西藏，在離開時，他說：「告別了你們這個忠誠而淳樸的民族。祝願你們長時間享受已是比較開化的民族所失去的這種幸福，當開化的民族陷入了無止境的追求貪婪和野心的時候，你們卻在荒山的保護下繼續生活在和平和歡樂之中，除了屬於人類的本性之外，不再有其他的需要了。」

　荒山保護了西藏的幸福，於是，城市的失落者就不遠千里跑到幸福的國度來尋覓所失去的。往西藏旅行，動詞似乎用「回到」比用「去」來得更貼切。

聖湖洗禮　慰藉心靈

　走回西藏的路並不容易，要深入無路的墨脫（西藏東南部喜馬拉雅山南麓），更是舉步維艱。從派鄉的碎石路執「石」而上，山路延綿，於路上最常見的就是背夫，他們是當地的「物流大使」，為墨脫與外界的物資往來充當了重要的角色，他們一趟就是十八天，途中去轉山，抽煙竟成了他們的減壓良方。

　城市人來到拉薩，就像一個從遠方流浪回來的孩子，直奔大母的身邊，牽了牽她的衣角，那色彩斑斕、繽紛而原始，期盼著母親式的殷切俯吻。而這種滋味，透過晨光的柔和與溫暖，送上。

　徧營住帳篷，晚上橫臥於大江之上，與千山千石為伴，自覺是神山聖湖的一部分，物我兩忘，在晨光朝露中張口仰天，彷彿就能暢飲南迦巴瓦山上的雪露。沒有大酒店式的歡迎，卻是與天地赤體相容的偉大。日出，就是最期待的剎那。

　耳邊彷彿響起了《回到拉薩》一曲：「回到拉薩，回到了布達拉宮。雅魯藏布江把我的心洗清，在雪山之巔把我的魂喚醒。爬過了唐古拉山，遇見了雪蓮花，牽著她的手兒，我們回到了她的家。你根本不用擔心太多的問題，她會幫你找到你自己……」歌聲呼喚人類對母體的記憶，閱讀西藏，不單是她那獨特的地理現實，還有她的思想與心靈慰藉。

　假如你來到西藏的瑪吉阿米餐廳，就會發現這裡有很多的留言本，每本都劃上了從世界不同角落來到這裡的孤獨心靈、尋求安寧的心靈、尋覓另類智慧的心靈的印跡，人們自願到來並接受稀釋而濃郁的藏山靈氣洗禮，無論是進入的軍隊還是尋幽的都市浮萍，在離開時竟也把西藏帶走。

　一九○四年，榮赫鵬上校（Francis Younghusband）的軍隊進入了西藏，一九四二年他去世時，一尊從西藏帶回來的佛像與他一起埋入墓中，與生命一同回歸大自然的懷抱。

離開城市　走進神跡

　西藏在改變失落的人們，讓大自然在人類的心靈茂盛重生，火車旅行家保羅．泰魯(Paul Theroux)在《遊歷中國》一書曾說過：「有崑崙山脈在，鐵路就永遠到不了拉薩。這說不定是件好事。我以為自己喜歡鐵路；但是，看見西藏，我才意識到我遠遠更愛荒野。」異域的神跡，竟不令人感到身處異國，而是不自覺的感到回到了原來的居處，竟成迷茫的都市生活中最美好的憧憬。

　一切衝破心靈卻哽在喉頸的吶喊，在這裡都似乎無必要了，安寧，洗禮了都市人的無病呻吟，然而，都市的現代化，也擴散至大自然的王國。二十年代，年輕的西藏軍人開始穿上了西裝，說起了英語，仿傚英國人喝下午茶，於是，西藏冒出了甜茶館，讓爬過大雨泥路而至的遠客，溶化在藏族風情的茶香中，捧著眼前的「拉薩的真相」，忘記了攀山涉水的倦意。

　是誰帶來遠古的呼喚

　是誰留下千年的祈盼

　難道說還有無言的歌

　還是那久久不能忘懷的眷戀

　哦

　我看見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

　一座座山川相連

　呀啦索

　那可是青藏高原？

　是誰日夜遙望著藍天

　是誰渴望永久的夢幻

　難道說還有讚美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