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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的藥方，似乎甚麼都能入藥。 新華社
閔良臣
據我所讀魯迅胡適，知道他們至少都有一個「共同點」，即對「中藥」不怎麼看好，且還不時地「出言不遜」。這大概與一個曾留學日本一個曾在美國待過不短的時間有關。
就本人來說，對中藥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只是確切地知道中藥治病來得比較慢，比西藥差遠了。單憑這一點，中藥就確實比不了西藥。
一個人病了，要求你盡快治好，吃中藥得二十天，而吃西藥兩天便好了，你說是吃中藥還是吃西藥？
但中藥也確有它的奇妙之處，據說它的副作用就比西藥小得多。這且不說。中藥千變萬化，似乎甚麼都能入藥，甚至可以說，大千世界沒有甚麼不可作「藥用」的。
戒酒除葷莫賭錢
我們自然也有「頭疼醫頭，腳疼醫腳」的郎中，但那並不能代表中醫。我們也還有甚麼別人中了箭，他卻「外科只管外科」地把露在外面的箭屁股鋸掉而把箭頭留在人家的大腿裡，可這只是一則笑話。真正的中醫給世人留下更多的，是治病的神奇。你翻開清人李汝珍的《鏡花緣》，可以看到一則描寫：從前有個人，平生有三大愛好：喝酒吃肉賭博。一日遇見一仙人，忙叩求長生之術。仙人道：「看你骨格，乃有根基之人。我有仙丹一粒，你拿去服過之後，即可長生不老。」
按說，這可真是做夢也難尋到的好事，恐怕也沒有哪個人不想遇著此等好事。然而且慢，仙人接著還有話說：「但有幾件禁戒之事必須牢記，切勿誤犯，雖服仙丹，也是無用。」
此人接過仙丹：「請教所戒何事？」仙人道：「只得七個字：戒酒除葷莫賭錢。」此人思忖良久，把仙丹退還：「這有何趣！」書的作者李汝珍借書中人物之口笑道：「以此而論，放著現存仙丹還要退還，你若教他苦修，豈不難麼！」你說仙丹一服，只要不喝酒不沾葷腥也不去賭博，就可以萬古千秋，這是多麼地難得。當然，我這裡不去說那仙丹如何了得，只說那仙人的幾個字真是奇妙得很。你說怪不怪，仙丹服了不就可以長生不老嗎，與喝酒吃肉賭博有甚麼關係呢？然而中藥講的就是個「對症下藥」，而那仙人(當然也是中國人想像中的「仙人」)之所以不說別的，只說出那樣七個字，也是這個道理吧。
「四狗子」不藥而癒
到了現在，沒想到還有更奇的呢。
前幾年就不斷地聽說內地有些官員退下來後，整個身子整天不舒服，有的很快就「謝世」了。有的雖勉強能活下去，可在家中，家人也都是讓著他，甚至讓其在家中繼續「任職」，繼續呼來喚去，不然，這退下來之人就整天無精打采，過得不舒服。沒想到，昨天在新到的一本雜誌上又看到一則文配畫，題目曰《四狗子》，看了能叫你笑得肚子疼。
這則文配畫的文很精粹，容我照錄：「某公離休，健康每況愈下，時時犯糊塗，每每自己在院子裡拉上一條紅帶子，再寸寸剪斷，然後鼓掌揮手，頻頻頷首作秀。親屬求醫問藥，罔有效應。後遇一草藥郎中，望聞問切畢歎道：『此乃風邪入竅，並不難治，且無需服藥，每日鄰里鄉親呼其乳名百遍，三月包好。』家人遵醫囑，拜託鄉鄰呼其名『四狗子』，果然百日而癒。」
奇吧！得了病，不用吃藥；若是再看這郎中開的方子，就更覺稀奇無比，居然是連喚人乳名也能算藥也能治病，並且還真能把病治好。因為，病人一切都還原本位，本來什麼也沒有，何必為失去烏紗而發癡？
妙用「中藥」 發揚光大
當然，待回過味來，終於明白：這就是「中藥」的奇妙之處：只要對症下藥，只要不是病入膏肓，沒有治不好的病。當然，若是套胡適先生批判中國舊有文化時說的「我所以要整理國故，只是要人明白這些東西原來『也不過如此』！本來『不過如此』，我所以還他一個『不過如此』」（《胡適文集．３》第四三四頁）的話，又不覺得怎樣地奇：他原本一個「四狗子」，你不過再還他一個「四狗子」而已。此類事，那去西天取經的石猴見得最多。
後又得知，時代發展到今天，不僅是中國，也不止是中醫，據說外國醫生也把我們這一招學了去，且還有所發揚光大，甚麼用鮮花治病，用音樂治病，用風景治病，等等，多得簡直不勝枚舉，還說效果也是好極了。看來國人，特別是今天的中醫，絕不可耍驕。若是再不思進取，中醫僅存的這一點強項也將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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