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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 杜
杜牧著名七絕《清明》自唐迄今傳誦千載:「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從此亦甚多酒樓飲食店名為「杏花村」,有詩情畫意兼有飲食之慾也,難怪每屆清明,便必有人重提此詩。
亦循此古詩,吾等少年時亦甚多變寫之歪詩傳播,謔笑者如「清明時節雨潺潺,路上行人拜錯山,借問祖墳在何處?牧童遙指大屎坑。」又「清明時節雨溶溶,路上行人要出恭,借問茅坑何處是?牧童遙指大山窿。」「清明時節雨珊珊,路上行人拜錯山,借問山墳在何處,牧童遙指大山坑。」
復活節前,亦即清明時節,氣候濕重霧大,加上城市空氣混濁,這些日子廣州香港皆霧鎖城寰,早上八時前兩地道路均十丈難辨,不但海上航船要小心,路上駕車也慢駛為上。以前皆說倫敦是「霧都」,想不到如今廣州香港,也成霧都了,如此霧天,往郊野墓地拜祭先人者,真的有矇查查「拜錯山」之可能。
說起「拜錯山」,小時有奇遇。先人祖父、家母等皆葬於廣州小北公眾墓地,每年必有清明重陽春秋二祭。記有一年筆者只十一歲,兄弟攜三牲祭品寶燭等循俗例祭掃,母親之墳墓居然見有人執拾乾淨雜草除清,前山後土已有人插上香燭祭祀,差在未放下燒豬酒餚祭供而已,當時前往掃墓之兄弟三人均感愕然,皆稱奇事,因家母亡故多年,甚少外戚,兄弟研討又問訊親戚甚久,均無人得知因何有人「拜錯山」了,而古老相傳家墳被錯祭,是十分「大吉利是」不吉利者,及後兄弟少小分離各自謀生,從此就再無重聚一起。
又過一年,廣州公眾墓地小北地區,因建金液池水庫,限定半載間所有墓穴遷移,但那時兄弟各散東西,在下又年少無知,不識看報上公佈,錯漏了登記移墓,第三年前往掃墓,父母墓穴已全部在水底,茫茫煙水盡成池底亡魂了,迄今無先父母之墓可祭,連相片也沒遺下一張,幸得如今世道昌盛繁華,兄弟均已成家開枝散葉,否則真是骨肉流離天涯路遠,被人「拜錯山」而弄出了一幕人間劫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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