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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9月4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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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台客聚:高士奇異數世間少有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6-09-04]

龐眉生

 清代高士奇際遇之奇,世間少有。他生於順治二年,享壽六十。自幼家貧,卻寫得一手好字,賣字亦可維持生計。康熙朝納蘭明珠為首輔,為高士奇第一個恩人。明珠薦他入內廷供奉,其為人便捷,善逢迎,得康熙寵遇,授額外翰林院侍講,充日講起居注官。康熙東巡西幸,都帶他在身邊,成為當紅之扈從。權勢已盛,便結黨營私,盡量搜刮。無人料到,這個賣字為活的寒儒,居然可以在浙江平湖縣買得良田一千畝。

 高士奇的貪污集團是明珠的外圍組織。上下其手,得賄款無數。最早揭發明珠是大貪官者,就是兩江總督于成龍。

 康熙以成龍之言問高士奇:何以無人劾奏?

 士奇說:人孰不畏死?

 帝說:此輩重於四輔臣乎?欲去則去之矣,有何懼?

 翌年,左都御史郭琇劾奏明珠,明珠即遭罷相。

 再過一年,郭琇又劾奏高士奇、王鴻緒表裡為奸,其罪可誅者四款。士奇等俱罷官回籍。但不久,又召士奇回京修書。三年後,葛爾丹判亂,康熙親自巡視西北,出居庸關西行。至葛爾丹事定始回京。此次出關西巡,高士奇一直扈從。於此可見,康熙對士奇,始終不離不棄。他自己道出原因:朕初讀書,作詩文,得士奇始知學問門徑。士奇無戰陣功,而朕待之厚,以其裨朕學問者大也。

 這幾句話,亦見康熙尊師重道之心。因此,他對士奇曲予保全,以恩禮終,士奇死後謚文恪。

 高士奇著作甚豐,單是東巡西巡之扈從日錄已相當可觀。東巡日錄是記康熙廿一年,帝赴東北,將平定三藩戰績祭告努爾哈赤及皇太極陵墓。東巡歷時三個多月,自京出發,啟行時旌旗羽葆絡繹二十餘里,極一時之盛。士奇將所經路途及地形,風物民情,寫入日錄中,間附紀事詩,當然其中不能缺少歌功頌德文字。

 書中不乏趣味雋永的記述。他描寫松花江流域的人民生活,每用滿語名其物,然後用漢語考辨其實。如:薩喇、木板鞋也;威護,小船也;哈食馬,拉姑水族也;諸申木克,滿洲水也。諸如此類,亦可供詮釋滿語。

 書中描寫松花江畔的村落,村民生活困苦,其食鄙陋。稍富者,衣不過羔裘細布,貧者衣粗布及貓狗獐鹿牛羊之皮,間中亦有用大魚之皮製衣而穿。

 這些大魚,應捕自松花江。什麼魚?沒有記名。推測大魚剝皮後必然曬乾,魚皮乾後一定變硬,如何裁衣?

 不過,鱷魚皮亦可裁製衣裳,則魚皮裁衣,非不可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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