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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唬天真的小孩子，通常會出動3個行業。最古老的，是「仲喊仲喊，一陣間叫『拐子佬』拐咗你去！」小孩子不懂事，根本不知道甚麼是「拐子佬」，可是眼看大人說話時的威勢，就不期然有恐怖的感覺，不敢再哭下去。現代的小孩子被電視訓練得老成世故，不知道這老方法是否還行得通。
第二個行業是警察。「乖一點，否則叫『差人』嚟捉你！」原來「皇氣」真的有一定的威力。
第三個行業當然要數到老師了。「唔好再咁頑皮啦，如果唔係，我話畀老師知！」有時老師以為用「見家長」來嚇唬頑皮的學生，誰知家長也用「見老師」來嚇唬他們的子女呢！
老師的老師 更加不得了
我在教育學院任教，算是老師的老師，那就更「厲害」了。有時遇到親戚朋友，他們給子女做介紹的時候，往往彎下腰來，一邊對著孩子，一邊看著我，認真地說：「知道嗎？這位叔叔是老師，會罰人的！」於是本來精靈可愛的孩子立刻警戒起來，上下打量著我。後來這些親戚朋友免不了再加插一句：「這位叔叔可不是一般的老師，他是老師的老師。說不定你的班主任Miss Wong也是他教的呢！」這更不得了，也許小孩的腦裡立刻浮現出Miss Wong竟然給眼前這位叔叔責罰的情景，於是他們不期然略為後退，甚至躲到父母後面。這時候，他們的父母—也就是介紹人—就很得意地笑了。
其實我還沒有說過一句話，老師威嚴的形象就在這敘述的過程之中漸漸形成、鞏固，並加在無辜的我身上了。我終於明白，怪不得稍微有點家教的小學生，第一天上小學就懂得懼怕，就像「拐子佬」和警察一樣，這懼怕在他們的父母、祖父母、叔伯嬸姨和電視的反覆叮嚀之中，早就形成了。 ■葉建源（香港教育學院教育政策與行政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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