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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如此「原始」方法建城堡，沒完沒了，完工時大概工人都一把年紀了。
文﹕王 新 圖：設計圖片、美聯社
從前，在法國紅酒區勃艮地（Burgundy），有一個人夢想建造一座城堡：有塔樓、高大堅固的城牆，還有護城河…… 人們都說他瘋了。
畢竟，那是1996年的事。
但基約（即那「瘋子」）還是動工了，還採用驚世的中世紀方法：只有鎚子和鑿子來「對付」石頭、只有馬車來運載石材，而算得上「最機動」的工具是「人類」。
十年下來，蓋德隆城堡（Guedelon Castle）差不多完成三分一，氣勢攝人的沙岩城牆聳立於勃艮地土地上，已成為活生生的歷史博覽地和觀光點。蓋德隆城堡的石匠、木匠、陶工、製繩工人和鐵匠的心血成果，去年吸引了24萬名遊客。
50名受薪工匠與志願者，穿的是中世紀的短袖束腰袍子，用的是生鏽工具，除了間中戴上安全帽和護目鏡，工業安全意識幾乎停留在13世紀而非現在。
參觀者看見工人在巨型的「倉鼠輪中」起勁地跑，帶動一連串的滑輪，將一批石頭升上塔頂（還不知是驚嘆還是搞笑）。工人們累得滿身大汗，氣喘如牛，袍子隨著胸口起伏不定……多麼的中世紀。基約是個考古發燒友，在聖法爾若（Saint-Fargeau）附近修復完一個城堡之後開始了這個計劃。建城堡是他自小的夢想——其實就是一個巨型的堆沙堡壘：「我對自己說，惟有做蠢事你不會後悔。要實行這樣的計劃，你必須勇往直前，不要反覆思量。」基約說。
自給自建 古堡生財
儘管有人覺得這個計劃古裡古怪，總有人立即明白他的遠見。集資只花了一年，1997年始動工，蓋德隆城堡去年收益達260萬美金，不再依賴政府或財團注資。
忠於歷史是最重要的，法國歷史建築總工程師莫連按13世紀的建築代表作設計出城堡的藍圖。之後考古學家與歷史學家進行測量研究，幫助城堡專家驗證學界關於中世紀建築技巧的假設。
「我們發現單靠人力和常識，無需現代機器，就可以抬起1300磅的重量。」石匠葛拉特說。蓋德隆的工匠樂於與夥伴們慢慢打造，光是量度和雕製一件複雜的石部件就可以花上八天。
所有赤褐色沙岩都採自工地裡的礦場，而木料則來自周圍的森林：「只需利用身邊的自然資源，你就可以建成城堡。」之前到處維修城堡的葛拉特說。
角色扮演 守城體驗
遊客參觀時，耳邊叮叮作響，是鑿子敲在石上的聲音，運送建材的馬車不時經過身邊。
導遊幽默地解說歷史，還讓我們從入侵者的角色親身感受最細微的建築細節怎樣幫忙守城。例如：樓梯往上走時是順時針方向的，迫使入侵者將長矛交到較弱的左手；特高的梯級迫使他們除去束縛的鎖子甲；如果有人能捱到樓梯頂，會發覺門楣極低，必需彎身經過，正是適合斧頭砍擊的姿勢。導遊隱身樓頂，正等待著用空手道手刀砍掉遊客們的頭。
如果這是在中世紀，他們已經死了。
不過現在，入侵者（即遊客）「還有命」仔細觀察城堡的細節。
有些牆上已長滿青苔，顯示建造進展如何緩慢。蓋德隆城堡「預計」於2023年落成，之後工匠們打算再建一座修道院，然後是一條村落：「這個計劃永不會終結，因為重點不在於完成後的城堡，而是一塊一塊石頭地建築。」基約說。
這樣的態度，實在非常中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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