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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3月9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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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有可聞:每人都有一顆童心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7-03-09]

 ■田 木

 這幾天,在加拿大溫哥華的英屬哥倫比亞大學(UBC)校園裡,有一則通知,說是3月4日,該校物理與天文系將做一個科學秀(science show),名為「電磁光譜之鄉漫步」(Journey across the Electromagnetic Spectrum),免費向市民公眾開放。該通知有一句話令人忍俊不禁,說這表演是專為「5到120歲的兒童」而設的。

 120歲的兒童!光為這句話,我就有一股飛到溫哥華去看表演的衝動。 誰不是個大小孩?誰沒有一顆童心?我們到了中年了,我們已經垂垂老矣,即便那樣,我們這些不懂天文物理的,不還是會有興趣,想知道一下電磁之國是何模樣、光譜之鄉是甚麼回事嗎?

 但我的第一個反應是﹕是不是我看錯了,確認不是後,又在懷疑,是不是通知寫錯了,把12寫成120? 我想,我的反應是「很中國」的。 沒錯,我們有5000年文明的積澱,可很多時候,我們不少人是否太老氣橫秋了點、太「務實」了些? 我們不少做父母的,小孩乳臭未乾就急著讓她(他)們歷經世道的艱難、看清人間的險惡;我們不少小孩,擺攤也好,推銷也好,網上交易也好,讀小學就開始去練就一身能賺錢的本事。

 我們一切都要實實在在,這看起來好像沒錯,但我們許就寫不出UBC這樣的通知,不會把心思放到這上面,尤其不會為科學而寫。我們的秀,可以為歌星做、為化妝品做、為政客做,但最不大可能為科學做,更不會免費做。哪怕在香港科學館有科學秀,但觀眾少得可憐,而且是要收費的。其實,即使免費,我們這些忙著搵錢、不再是兒童的、看秀為某種現實目的、或為鬆弛神經以便明日掙更多錢的人,願意花時間去看科學秀嗎?

 是我們的祖先充滿了想象、幻想,我們今天才有這麼美好而多彩的世界。但悖謬地,我們似乎不再需要想象、幻想了;我們實際得很,好像已經走到了人類的中年、乃至老年。我們不但自己世故精明,也讓我們的小孩迅速成長得精明世故。我們告誡自己及我們的小孩﹕做甚麼都好,千奇唔好蝕底。我們的哲學自圓其說﹕世途艱險、現實殘酷,幻想、想象不值錢,只會蝕錢,只會虧本。所以,不要說大人沒留存多少童真、幻想、想象,小孩都不多。

 UBC的這個秀,卻全不拜這個理。這只是該校為公眾做的系列科學秀中的一個,類似的秀已做了多次,且會一直做下去;而公眾反應熱烈,這次375個位子,供不應求。通知說,科學秀的目的,是讓所有年齡的「兒童」了解做科學的樂趣、啟迪其想象、幻想力。通知逗趣說﹕注意啦,這是一個「秀」,不是講座,故適合所有年齡的兒童。會「秀」出日常生活中的電磁光譜現象,包括核物理、X光、肉眼可見光、紅外線、微波及無線電波。

 人人都有一顆童心。是誘發它、發掘它、令它壯大,還是隨它萎縮、乃至無聲煙滅;是讓童心、幻想、想象給我們帶來樂趣、裨益,還是讓它煙消雲散,帶走這點我們本應有的樂趣、裨益。關鍵我們選擇甚麼,我們的心往哪放。說得嚴重點﹕我們選擇甚樣的人生。若溫飽不保,掙扎在生存線上,當然沒心思講甚麼童心、想象。但衣食殷足如絕大多數香港人般,真的甘心僅僅為錢而生、再僅僅為錢而亡(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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