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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3月17日 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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檳榔西施≠壞女孩!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7-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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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認識檳榔西施,他每天早晨經過檳榔攤買一瓶咖啡;為了展現檳榔西施的美,他用7年時間熟悉她們,拍下她們的一顰一笑;為了改變社會的看法,他為檳榔西施舉行了攝影特展。在他眼中,檳榔西施不是色情,而是另類的工作族群,「在閃亮小空間提供微笑服務」。他,就是從南非赴台定居的攝影師歐陽峰。

 45歲的歐陽峰(Tobie Openshaw)生於南非,赴台之前有16年從事攝影、電影、紀錄片拍攝及製作經驗,曾擔任「國家地理頻道」及「探索頻道」的特約攝影師,在世界各大洲都有他拍攝的影像蹤跡。7年前,歐陽峰經友人介紹赴台發展,目前是一家知名軟體公司的行銷部經理。他愛上台灣濃厚的人情味,決定在台定居,並因此與台灣的「檳榔西施文化」結下不解之緣。

每天一瓶咖啡 認識「Bad Girl」

 談到與檳榔西施結緣的經過,歐陽峰說,他因定居桃園,每天上下班都會經過桃園春日路。他看著車窗外五光十色的檳榔攤和穿著清涼的檳榔西施,覺得攤子及裡面的小姐很漂亮,但友人卻告訴他那些小姐是「Bad Girl」,讓他非常納悶。為解開心中的疑惑,他鼓起勇氣,利用每天早晨開車上班的機會,經過檳榔攤買一瓶咖啡,用「一瓶美味咖啡、一個可愛笑容」,展開美好的一天。

 兩個月後,他漸漸與「小貞」等檳榔西施結識,並於談話中發現西施們有許多心情故事,覺得台灣人把檳榔西施「定型化」,遂著手拍攝紀錄她們的內心故事。7年來,歐陽峰長時間與檳榔西施接觸,取得信任後,以特寫拍下一顰一笑,用鏡頭「探索台灣檳榔西施真正的美」,也探索她們的心情故事。

 雖然拍攝的是檳榔西施,但歐陽峰強調,他不吃檳榔,「因為見到吐出紅紅的東西,讓他覺得很可怕、完全無法嘗試」。

以人性的角度 展現另一風貌

 歐陽峰說,友人誤解檳榔西施是離家女孩或遭黑社會控制,事實上,她們只是夜校學生白天兼職賣檳榔,或想存錢繼續求學,並非如外界想像的那樣可怕。她們中的一些人辭去工作之後,從事其他工作;有些則是繼續求學希望找到更好的工作機會。歐陽峰說,對這種行業最直接的回應方式是將檳榔西施視為純粹是美的個體,並親身體驗由一群美少女穿著性感艷麗,在一個光鮮閃亮的小空間裡提供的親切與微笑。他希望以人性的角度拍出每位女孩的個性、背景、想法以及大眾未知的另一個風貌。他認為檳榔西施值得社會大眾更多的關注和尊重。

 歐陽峰7年來拍攝了上萬張以檳榔西施為主題的照片,他挑出精華的30張,舉辦台灣首位外籍攝影師為台灣檳榔西施的特展,作為多年紀錄的整理。展覽已於2月26日至3月8日舉行。 ■資料來源:中央社、中新網

歐陽峰:堅持7年 探究真實

 歐陽峰拍攝檳榔西施的故事引起了台灣媒體的廣泛關注,中時電子報早前採訪了歐陽峰與他拍攝的其中一個檳榔西施「小貞」,以下是他們訪談的內容摘要:

 問:請問Tobie,你對台灣檳榔西施的第一印象是甚麼?

 歐陽峰(以下簡稱「歐」):我第一次從南非搭機來到台灣,從機場到桃園朋友家中,一路上看見許多檳榔西施,覺得很新鮮有趣,一開始我不太了解,以為這些女孩會為了金錢而出賣自己的肉體,但我的台灣朋友告訴我,她們只是賣檳榔、香煙及飲料。就在半信半疑之中,我開始實地去深入了解檳榔西施的生活,終於了解到她們的真實面貌,完全顛覆了最初的想法。

 問:你花了6年多拍攝製作檳榔西施專題,先後總共採訪了幾個檳榔西施?

 歐:將近7年當中,我做了無數次訪問,但真正深入採訪者只有6位,因為她們不是那麼容易接受拍攝及訪問,難度相當高,吃了許多閉門羹。

藉機接近 從不買檳榔

 問:採訪過程遇到哪些困難?

 歐:由於社會的負面看法,檳榔西施不太願意面對鎂光燈,也不願在媒體上曝光,她們甚至不願意讓家人知道自己在檳榔攤上班。另一方面,檳榔攤老闆也不願意旗下的檳榔西施在媒體曝光。此外,我的中文不靈光,跟檳榔西施之間有語言溝通上的障礙。

 問:你第一次對檳榔西施的深入採訪是如何辦到?

 歐:通常我一開始會先扮演客人的角色,跟檳榔西施買一杯咖啡或香煙(我不曾買過檳榔),藉機跟她閒聊互動,慢慢取得對方信任,進而打開話匣子。

 我不敢說所有的檳榔西施都不會為了金錢而出賣肉體,但在我所接觸的當中,都沒有發現這樣的例子。我要強調的是,不是所有的檳榔西施都是一般人所想像的壞女孩;她們提供客人檳榔、香煙及飲料的銷售服務,從中賺取生活費、學費或創業資本等等。

 問:透過你的鏡頭,相較於一般女孩,人們可以看到檳榔西施何種不同面貌?

 歐:我的鏡頭所呈現的,也許是一群對工作沒有太多選擇機會的女孩,但她們聰明、勤快,不會怨天尤人,在工作中活潑進取,敬業樂觀,以笑臉服務客人。

小貞:最大收穫 了解男性

 問:Tobie何時告知要採訪妳,作為檳榔西施專題報道的一部分?

 貞:他一開始是幫我拍照,可能是我的神經比較大條,當時我並不排斥,反而覺得很榮幸,而且他看起來很正直,很紳士。

 問:妳當初為何會進入檳榔西施這個行業?

 貞:一開始是朋友介紹,來檳榔攤半工半讀,因為當時只有16歲,找不到其它薪水較高的工作。

穿著清涼 但堅持自尊

 問:當時妳家人知道嗎?

 貞:我的家人一開始就知道,並沒有反對,因為他們相當開明,認為我是同樣以勞力換取收入,只是穿著比較清涼而已,並沒有出賣自己的肉體或為非作歹。

 問:一般人會把檳榔攤、檳榔西施跟黑道、情色等社會問題連想在一起,實際情況到底如何?

 貞:正因為社會普遍有這樣的負面聯想,我告訴自己不要跟那些人一樣,我要做我自己,維持我自己的原則和自尊,最多只是穿著得比較清涼一點,不會想要去提供額外的服務、賺那種錢。

 問:妳從事這個行業4年多,最大的收穫是甚麼?

 貞:社會經驗及對男人的認識。我們的消費者都是男性,因此對男性越來越了解。

 問:妳覺得男人像甚麼?

 貞:男人是可愛又可恨的動物。不見得每個來檳榔攤消費的男人都那麼壞,還是有一些比較好的。

 問:妳看過太多男人,是否會影響妳對男人的評價,以及未來選擇男朋友或結婚對象?

 貞:最大的改變是,我絕對不會再選擇我以前選擇的那種男性。以前年輕時挑對象會比較注重外表,現在比較注重內在。以前男生約我,只要覺得好玩就可以,將來我會想更多。

 問:就妳所了解,一般檳榔西施對人生未來有何打算或階段性目標?

 貞:我有認識一些檳榔西施賺到了錢,自己開店賣衣服、首飾等,但也有人就一直在檳榔攤耗下去,走不出去。

 問:妳目前在哪裡上班?

 貞:我目前在電子遊藝場上班,跟之前最大的差別是不必再穿著清涼服裝,一樣可以工作得很輕鬆,很開心。我準備將來升大學,還想去補英文。

檳榔攤走出奧運冠軍

 在2004年為台灣(中華台北)奪得奧運首金的跆拳道好手陳詩欣,16歲時被愛情沖昏頭,離家出走,為了錢選擇了時下最流行的檳榔西施。她在台中市中港路檳榔攤當了7個月的西施。陳詩欣說,還好那時候薄紗還不流行,不用穿得太清涼,只是由道服改成超短裙和護士服、旗袍的她,穿在身上還是很不習慣。陳詩欣說,西施不好做,因為要學會包檳榔,泡漂白水及包石灰的過程,讓她手起疹子,也過敏了。

 陳詩欣當檳榔西施時,已是兩次世界杯跆拳道賽冠軍,但老闆及客人根本不知她的過去,有些客人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陳詩欣都技巧性閃躲,因為她想維持做人的基本尊嚴。

 嘗盡人間冷暖後,陳詩欣兩年多後回到父母的懷抱,也獲得父母的原諒。父親兼教練陳偉雄雖不善言詞,但默默地鼓勵她,讓她點滴在心頭。她說:「沒有父親,我無法再回跆拳道場,也不會有這面金牌。」

 對於過去曾經賣過檳榔、擺過地攤,陳詩欣表示,她並不後悔,那是一段歷練,如果沒有那段經歷,就不會有今天的她,「那3年,讓我更懂得想事情」。 ■資料來源:東森新聞

檳榔簡介

 檳榔是中國四大南藥之一,能驅蟲清積、引氣利尿。台灣人歷來就有嚼檳榔的習慣,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台灣當局將檳榔樹作為經濟作物大力推廣,檳榔的種植和銷售更成為一種蓬勃的產業。

 檳榔果肉纖維粗糙,不能吞食,只能放進口裡慢嚼,嚼後吐出,汁呈紅色,吃後面紅耳赤目眩,如醉酒一樣。正如蘇東坡即興寫的「兩頰紅潮增嫵媚,誰知儂是醉檳榔」。檳榔常食上癮,並會刺激口腔,容易引發口腔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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