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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玉珍的《不中不英》
文：鍾欣琦
只是簡簡單單地提起「不中不英」四字，你聯想起甚麼來？是形容自身說話語句的形態、還是諷刺說話裡頭夾雜的「中英並重」？其實大家心知肚明，「不中不英」是地道的港產溝通文化；但，轉換陣地走入藝術圈子裡，「不中不英」的具體化呈現，忽然變得無邊際可言，又豈止話語呈現的方式？
走進香港藝術館，它或許更是另一個代名詞。
剛於上星期四進駐香港藝術館的「不中不英─香港藝術展」，取名自其中參展者卜玉珍的展品《不中不英》，以語言為題，由館藏出發，藉著展品探索本地藝術的當代語境。
她的作品仿如一頁古文，被裱起兼高掛在館內的牆壁上，以電腦打印。遠看，走入眼底盡是中國古籍版面設計，順著框內的中文字而讀，發出一個個明顯而熟悉的廣東音，顯然是百分百的地道港府話；然而，踏前近看，每個中文字旁迷糊地隱藏了一個英文詞語，暗暗地露出了它們的「真像」。
卜玉珍的刻意安排，目的是要觀眾產生兩個層次的感覺。她說：「平時我們讀的是中文，但其實是從英文而來，所以在中文字旁放著細小兼朦朧的相關英文詞語。其實不想觀眾從遠觀即時看到中、英的對照，想令他們走近產生遠、近看的兩種層次。」
的確，遠觀之繼而發音如：「士多」(store)、「多士」(toast)、「柯打」(order)等，再走近看清每個中文詞語的本相，不期然發出會心微笑。
「如果沒有英國統治，可能不會產生中西合璧的地方文化，用上另一套的名詞，便利店未必會出現，士多都會略過，的士可能改叫做自行車等；這也是集體回憶，例如提起士多，聯想起對鄰里的感覺。」卜玉珍說。
她笑言：「幻想上一代母親們滿口英文，講的是中文的英文如士多、的士等是幾得意的社會現象；而新一代加強自己想表達的感覺，如『潮』要『勁』、『喪』要『爆』等。」
話語的表達體現了當代的社會文化，是一種特色、也是一個回憶。同時間，「不中不英」在另一個層次卻代表著混合媒體創作的藝術品。
黃琮瑜今次展出最新的作品《靈水》，結合了數碼媒體和現代水墨，觀眾可以參與其中。「作品入面我想表達字、畫合一，觀眾可以透過滲點過程可見到文字符號。」觀眾把手輕輕放在畫上，再向左右橫掃，赫然狀似的文字就會呈現出來。
他說，其實想將畫畫的過程帶出來，讓觀眾藉著已完成的作品，看到水墨的化染過程，並將之成為畫作的一部分。
展覽命題「不中不英」在字意上所存在的矛盾，同樣以數碼媒體作為媒介的洪強，展品「豐胸城市/瘦身文字」正好突顯其中矛盾之處。
「豐胸與瘦身是市面流行的字眼、既敏感又關注。豐胸恰似城市裡的舊建築物一邊被拆毀，一邊又加入新建築物；而瘦身表達了明年對聯合國把繁體改簡體為正統中文字的感受，平時寫字也夾雜簡體字，知道它將定為正統後，有一種若有所失，不太接受的感覺。」
新與舊的交替，是一種定律，更是無可奈何。洪強把那份無奈訴於展品，一反傳統多媒體互動的直接反射，變作了當自身投射的影像做出動作，軟件投射出來的中文字碼相隨著自身的反應，呈相反的反射，表達了當中的模棱兩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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