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訊】(記者 郝君兒)今年初的生日歡送會上,應該到場的人都已出席了。這是香港大學法律學院助理教授張達明,為愛妻寶英送上的最後禮物,這是眾親友惜別寶英,向她說再見的最後機會。生有時,死有時,張達明3個月前喪妻,回想妻子受癌症折磨,他由抗拒到慢慢接受,兩人兩顆心平靜地商討身後安排,張達明知道時日不多,知道妻子還有很多話想說、很多人想見,終在妻子死前3天,邀請300多親友出席這別離生日會,讓妻子安心離開這絢爛的世界,他寄語港人,不要吝嗇向親人表達自己的愛,要在他清醒時告訴他,你有多愛他。
子女嗚咽:媽媽勿擔心
在昨日港大「美善生命計劃」上,張達明憶述,生日送別會上,他的小兒子站在媽媽身旁,剖白3年來對媽媽患病的感受,他說,眼看媽媽軟弱的身體,每晚都會躲在被窩裡哭,希望上天將疾病轉移到自己身上,以減輕媽媽的痛苦;大女兒依靠在媽媽身邊嗚咽,告訴媽媽自己長大了,叫媽媽不用再擔心。
這是令人傷感的時刻,也是令人安慰的一刻,素來以理性見稱的張達明,面對法律問題雄辯滔滔,可是面對生死大關卻也束手無策,生日送別會上,張達明沒有哭,只在妻子耳畔溫柔地告訴她,自己會盡心盡力照顧子女,希望寶英可安心走完應走的路。
張達明妻子寶英5年前發現患上乳癌,其後康復,卻不幸在2004年復發,那時,寶英病情反覆,時好時壞,兩夫妻只努力尋訪治療之法。他承認,那時不能接受妻子或將離去,心理上還沒準備好,雖然他理性知道,要治療妻子的病,機會甚微,直到太太臨離世前的一個月,夫妻倆終於平心靜氣談到死亡、喪禮。
夫妻拋開忌諱談喪禮
寶英曾說,不要殯儀館、不要瞻仰遺容,只希望在當年夫妻訂定婚盟的小教堂中,舉行小小的追思會,張達明決定依她意願照辦,更選定年初的某一天,為快將生日的妻子舉行生日歡送會,既慶祝妻子的46歲生辰,也邀請妻子的友好到場,讓妻子與他們一一話別;生日會上,張達明與妻子重新交換戒指,與妻子重訂不論生病貧困都相依一生的承諾,以表二人鶼鰈情深,以感激妻子陪伴他的雖短暫但寶貴時光。
今天,寶英離開麈世已經3個多月了,張達明說,自己正努力學習做一個單親爸爸,子女情緒也好多了,只是在喜樂之時,一家三口還是會懷念妻子、媽媽,還是會喃喃地說,「如果媽咪也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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