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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鄺可怡
文:張 曦
「我不敢自居為學者,因為這身份代表了學識淵博,資歷深厚。我的資歷太淺,再等10年吧!」香港中文大學語言及文學系助理教授鄺可怡博士,笑著告訴記者自己對「學者」身份的感想。雖然謙虛地認為離「學者」存在距離,但曾有不少媒體訪問她時,都稱她為「年輕學者」。
曾在嶺南大學中文系任教,目前在中大教授本科及研究院現代文學研究方法、現代文學批評、中國大陸當代文學、30年代小說及雜誌研究、文學創作等科目;學術研究的範圍包括20世紀中國及西方的文學批評、中國現當代文學、中法文學比較等。她也有兩年教學及研究經驗,資歷其實不淺。
她在中大中國語言及文學系本科、碩士畢業,是那種自小家教嚴謹,喜愛看書、彈琴的典型乖乖女,但好強性格讓她認為穩定生活不是終點。為了過截然不同的生活,考驗自己的生存能力,她選擇到法國進修。
在浪漫的法國,西方的抽象思維以及嚴謹的學術氛圍深深地吸引了她,於是一待便7年了,先後在巴黎第八大學修讀藝術學士、碩士,並在巴黎索爾邦大學取得法國文學及比較文學博士。
「到了法國做研究才知道,法國人有很厲害的抽象思維,接受抽象的觀念,十分熱衷學術辯論,學術理論沒有一套完整的框架,也許正是這種不穩定性,造就了法國人天生浪漫。」
她第一次做個人學術研究,即是博士論文的撰寫過程,受法國思維影響,論文題目亦很抽象:「從語言到沉默—20世紀文學批評的發展」。落筆3年多,漫長而辛苦,但是她認為,文學批評的範疇並非大家想像的乏味,當中研究的是不同的思維模式,以及背後所透露的世界觀,既可以落實作為文學文本的分析方法,也可以抽象地和哲學以至社會政治緊扣在一起。
對於「沉默」這個概念,她也有太多的感悟和思考,總以為法國文學和哲學的精髓,就在於對「沉默」概念的領悟。「第一次用這麼抽象的概念做論文題目,對於東方人來說確實很有難度,研究過程中,需要閱讀大量的文學批評原典,最難的就是思考怎樣落實抽象概念。我的論文中摘要只能用法文來表述,比如『沉默』這個詞,用英語翻譯便會失去原本味道。」
她欣賞西方學者注重根底和紮實基礎的傳統,最喜歡的學者包括法國批評學家、文學家、社會學家羅蘭.巴特(Roland Barthes)、意大利大學者安伯托.艾柯(Umberto Eco),以及精通19世紀的文學專家、自己的博士論文導師。「他們精通多種語言,如羅蘭.巴特在法蘭西最高學院的一場演講中,因為很多概念找不到對應語言,就直接用古希臘文來唸。」
回想當初,她亦非常享受半工讀的日子,一邊沉浸於讀原典、寫論文、個人思考、與教授探討等研究活動,另一邊做些有趣的兼職工作,包括裝修、燈飾設計、交換語言活動助理、翻譯等等。而因為一個偶然的機會,才回港從事了第一份全職工作—大學任教。
「我的學習興趣及所得的學歷,大概最適合到大學工作了。大學教授是一份對專業要求很高的職業,亦是在向學者道路靠進。」鄺可怡第一次和其他教授、學生合作的研究計劃,目前正在進行,主題為中國新時期以來文學批評發展與20世紀西方文學批評。合作性的學術研究計劃,讓她改變了以往看法。
一直以來,她認為學術研究是很個人的事,只有在大量的、獨立的甚至孤獨的工作以後,才可跟「同行」討論一下。但通過合作研究發現,「盲點」變成了「洞見」。「需要和其他學者不斷討論、修正研究方法以優化研究成果,而由於不同研究人員的加入,他們總能提出新的珍貴意見,彌補了個人的不足,獲益良多。」
她又說,在法國研究經歷中所學到的嚴謹、獨立的態度,以及通過研究積累下來的研究興趣,包括文學批評、中法比較等,都讓她找到了現在的研究方向。對於未來計劃,除了研究任務,已精通三種語言的她,還想嘗試學習新語言。「讓溝通變得簡單,讓世界變得單純」。也許,正是以她欣賞的那些西方學者,作為最終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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