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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9月19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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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冰兒靜看風雲變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7-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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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鍾欣琦 圖片由阮紫瑩提供

 跟任冰兒做訪問的原因很簡單:今年是她飾演《紫釵記》中浣紗一角50年。

 50年後,任冰兒飾演同一個角色,把這份第二女主角的工作做好了。當年《華僑日報》舉行選舉,猶如現時每年一度選出最受歡迎男女主角、配角般,任冰兒得了「二幫王」的外號,是一份美譽、認同,也恍似是一個金鐘罩般,把她跟第二女主角之位緊緊地扣在一起。

 浣紗不是《紫釵記》的女主角(即如戲行術語:正印花旦)。戲內,正印花旦是霍小玉,浣紗既是她的侍婢,也是知己良朋;台上,任冰兒出場次數跟主角不相伯仲,總不是焦點所在,只能守候在霍小玉身旁,跟正印花旦之位只差一線;台下,她早已看破世情。

 「未想過(做正印花旦),從來都未想過!有些觀眾不喜歡你,便是不喜歡,所以我做第二花旦,票房收得,我都ok。如果你做正印花旦,而票房又不好,心理壓力就有了,是嗎?」任冰兒斬釘截鐵地道。

 可是,同一角色演出了50年,難道不覺得悶嗎?「不悶,有機會做戲,怎會悶?悶就是跟錢鬥氣,這是飯碗來的嘛。」任冰兒快人快語,說穿了,都是為兩餐。

 上星期五晚,新光戲院上演了《紫釵記─浣紗五十年,1957-2007》,戲院門外高掛著「全院滿座」的錦旗,顯眼地隨風飄揚,錦旗下的大堂,人頭湧湧;是夜的演出,有點不同。任冰兒如常飾演浣紗一角,伴在霍小玉身邊,但她才是台上台下的「正印花旦」,鎂光燈聚焦的所在。

 事隔50年,重演最初的版本,她淡言道:「感覺自己老了。」

 當晚,浣紗有點不適。台上,她曾經悄悄地溜開踏後數步,別過頭咳了幾聲,很快就自然地返回小玉身邊,繼續「侍候」;「演出技巧當然比以前純熟,不用看劇本直接上台也可以……」任冰兒在訪問時說。演出當晚,她即席表演老戲骨熟能生巧的「執生」術。

樂做二幫王

 任冰兒,乳名「細女」,戲班中人稱呼她做「細女姐」,自小跟著二姐任劍輝在澳門清平戲院長大,入學讀了三年書,11歲開始涉足梨園。她沒有因為任姐的名氣獲特別厚待,由梅香行行企企的角色,接著扎職做梅香之首,多了幾句對白,然後被鄧碧雲看中,領她離開新聲劇團,由「梅香頭」搖身晉升為第三花旦。到1956年,任劍輝和白雪仙組成「仙鳳鳴劇團」,她正式成第二花旦,奠定了穩如泰山的地位。

 至於正印花旦的大旗,細女姐不是沒有擔當過。翻查網上資料,任冰兒坐正做正印花旦僅有兩次,一次是在1954年跟黃超武赴南洋演出《斬龍遇仙》,而另一次是在1971年跟鄧碧雲到美洲登台而已;她在舞台上再沒有當上正印花旦,任冰兒心知肚明。

 1950年代,名伶到南洋出埠,猶如今天的明星們登台一樣。當年,韓戰關係令樹膠價格暴漲,新加坡人收入大增,粵劇因而受惠,發展蓬勃,而湧往該地走埠的名伶多不勝數,如羅劍郎和余麗珍等;直到電影和電視的出現,粵劇在當地才逐漸地走下坡。

這個世界很現實

 「當時在新加坡大世界遊樂場內做,晚晚有戲開,戲房收得,班主晚晚請我們食木瓜燉雪耳,後來再到其他地方走埠。之後再返新加坡時,成績差了一點,當時老細連木瓜皮也沒有給你食,做人幾現實,特別是我們這一行……觀眾不鍾意就是不鍾意,我覺得觀眾對我是平平無奇,或者我自己做人宗旨比較差,不曉得應酬,如消夜、飲茶等我沒有去的。」帶著墨鏡、坐在酒樓內的細女姐唏噓地說,「任姐也明言我不善應酬,入錯了行。」

 任冰兒從藝超過半世紀,自言不善交際,卻賺得了一班好姊妹。1964年,她跟譚倩紅、李香琴等人義結金蘭,號稱「九大姐」,更曾合資拍攝《九城香鳳》一片;43年後,《浣紗50年》演出當晚,好姊妹譚倩紅親自到來捧場,「九大姐」之首的李香琴人不到,也送來花籃祝賀。

 「走埠回來後,利舞台經理阮伯曾邀請我做正印花旦,夥拍林家聲,但我不做。自己知自己事,老倌最緊要票房,贏得到觀眾對你的好感,而我覺得觀眾對我都是一般,而且做正印花旦負擔大,所以我拒絕了。當年的百麗殿戲院(現已拆掉)要求每個演員柏票,自己也不能幫班主分擔。」細女姐不柏票,做不到正印花旦,退一步也可餬口;她無可奈何嘆道,讀書不成,又可以做哪一行?幸好有這行做,否則都不知道怎樣生存。

 最終,粵劇把她養活至今。

心痛粵劇發展

 可是,粵劇在將來又能否繼續孕育、裁培新一代名伶,再次在藝術界大發神威,確是業界向來的企盼。

 說到此,在粵劇界打滾長大的細女姐也替自己的「成長地」心翳。「很難搞,以前有這麼多戲院,容納許多的班底,過時過節,連球場也搭棚。曾經有一個秘書請我們做戲,一年只做一、兩次這麼少,她也直認不諱,賺得的一年人工已在這一、兩晚花光了。做戲行人不少,支出多,一日十幾萬。新人自己做得,但未必有老闆請,而且演出的都是舊戲,唯有硬著頭皮自己出錢做戲,但都是兩年得一次。」身為前輩的細女姐也只嘆愛莫能助。

 早前,西九龍文娛藝術區計劃出台,區內將興建戲曲中心,應該替日漸式微的粵劇,打開一個救生的天窗,問題是仍在掙扎求存的粵劇界究竟何時才能安全抵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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