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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英想起父親,臉上帶著堅強的笑容。本報記者曾慶威 攝
.本報記者.
第一個沒有父親陪伴在旁的中秋及國慶節剛剛過去,看維港兩岸煙花璀璨、市民笑容燦爛,徐四民長子徐世英悽然笑道,若父親還在,必然老懷安慰。儘管話題有點哀傷,徐世英卻寧願笑著回憶父親生前的一點一滴,那個他記憶裡永遠偉岸的身影,彷彿還埋首書桌前,疾書評論、月旦時局。他說,父親一生的快樂與悲傷都是與國家命運連在一起,見到新中國成立後越來越強大,社會繁榮昌盛,父親總笑得格外開心。
再訪徐老家,已看不到老人家坐在書桌前,細說自己每月仍會親自撰寫《鏡報》社評。貼著前國家主席江澤民「以弘揚正氣之筆,寫愛國愛港之情」題辭的筆筒,有點寂寞地與徐老生前用的杯子及一批著作放在一起,筆筒裡的筆彼此依靠,也像在憑弔已逝的主人。徐世英望著筆筒,想起父親,臉上帶著堅強的笑。
僑居仰光 佩槍防暗殺
人們皆說徐四民愛國,而在風雲變幻、政局動蕩的40年代末愛國,卻要冒著生命危險。徐世英還記得小時候在緬甸仰光,在新中國成立前後,父親隨身總要帶著一把槍,因為其時國民黨有一個暗殺計劃,一名愛國華僑被殺害,仰光華僑人人自危:「我們家門口被人貼了標語,上面寫著『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面對巨大的壓力,徐老在妻子郭素蘭毫無怨言的默默支持下,義無返顧地繼續走一條愛國路:「這就是父親的性格,他熱愛祖國,也把自己的一生獻給了祖國。」
徐世英憶述,新中國成立後,父親提起祖國,語氣總是無比自豪。1952年,徐老率一個緬甸華僑回國觀光團到中國,獲得時任僑委主任的何香凝接見,何香凝更親題「丹心扶社稷,鐵骨護山河」送贈徐老,讚揚他在艱險困苦中依然堅持愛國。其後,徐老與何香凝的兒子廖承志結為好友,兩人非常投契,時互通訊息。回到緬甸後,徐老再度投身愛國運動,直到緬甸出現排華,他才到了北京。
炮轟港台 至死無悔
徐世英指,父親在北京期間,正值文革,父親雖沒有受到壓迫,但亦為文革對國家造成的禍害而憂慮殊深。文革後,父親來到香港,不久創立《鏡報》,從此以一支利筆行走文字江湖,論時政、談局勢、評人事,無不直率坦誠,亦因此有了「徐大炮」之名。他說,父親言辭的尖銳反映其不平的程度:「有時我們也會勸父親別發那麼大的火,說得對的,他會聽;如果他認為自己對,則會堅持,這就是父親,真誠、坦率。」
那年「炮打港台」,徐老是有感而發,但飽受攻擊。徐世英坦言,父親一生中受壓最重的有兩次,一次在緬甸,生命備受威脅;另一次便是港台事件。但父親無悔,直至生命的最後一刻也堅持自己對港台的批評沒有錯,「大炮」已發,也引起社會重新思考港台的作用及表現,事後看來,具有現實意義。
中共「諍友」 實至名歸
徐老逝世後,中共中央形容他為「諍友」,徐世英直言,這是對父親性格、為人最真實的評價。「諍」字是直諫無懼犯顏的懇切,「友」字則盡述徐老與中央的關係:「父親不是共產黨員,但他一生都為國家奉獻。他是祖國的兒子!」
徐老擲地有聲的一句,至令仍縈繞在徐世英耳邊,他為父親自述的心聲譜曲,因此有了「我是祖國的兒子」這首歌,每次低迴吟唱,他都想起父親的樣子,彷彿父親說著那句:「我是她(中國)的兒子,一個最誠實,可能也是最固執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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