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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顯
文、攝影:武俠
「我在一個很傳統的中國家庭長大,Halloween沒有甚麼特別的經歷,直至長大後到美國留學,才知道這一天小朋友到處敲門拿糖吃,是一個很令人開懷的節日。但回到香港後才突然開了眼,原來是一日的節日,演變成整整一個月的節慶,那不是中國的節日,卻包容了所有的東西。」坐在人民書店的窗旁,綽號「王公子」的王顯慢慢陳述他的萬聖節經歷。
現年31歲的他,與友人拍檔創作,於時代廣場搞展覽,為這個萬聖節贈慶。
夢魘大爆發
王公子生於龍年,原名王顯龍,生於大家族。「家裡經營家族生意,過時過節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是可以坐滿兩圍檯的那種大家族。」自幼便被教導將來要接手家族生意,小小的人兒不時被父親大人帶到辦公室,坐在寫字樓中感受上班的氣氛。
做藝術家?「爸爸一早便講,不可以做藝術。」王公子說。他的自我介紹如此寫:「王顯,名龍,字公子,為了事業,抑壓藝術衝動多年,『到呢個Moment,要爆喇!』」這個「Moment」,是他畢業回港從事傳訊工作十年後的今日,爆出來的是他的夢魘,和奇想。
和友人張健偉聯合推出「Bring Your Own Nightmare」跨媒體展,展品涉及錄像、繪畫、裝置等,要公眾將自己的夢魘帶來,留下。
王公子自己的夢魘,留在他的一幅作品中,《邏輯羅網》一作中,畫的是他二十多年來不停夢見的同一個噩夢,不停地被追趕,在樓梯上不停轉上。
追趕他的是甚麼東西我們不得而知,卻知道自幼喜歡畫畫的他,在自己的課本上畫滿公仔圖案。在名為《地球文明極頻下載》的作品中,幾何圖形構成複雜的影像,椰樹、女人、鯨魚、麒麟、鷹獅,還有世界各地的特色建築物,所有事物與文明的象徵,被濃縮在一幅畫作中。「如果你是外星人,來到地球看到的,原來這個星球人是這樣生活的。」王顯說,所有的東西一次過呈現眼前,其實可以很荒謬。
回歸
荒謬的可以是個人。
1994年,王顯18歲,到美國讀書,攻讀Communication,波士頓博物館旁是藝術學院Boston Museum School of Fine Arts,他報讀完藝術學院在自己學校開設的藝術課程,索性走到隔鄰上課,遇上外形有如哈利波特中的占卜課導演崔老妮(Trelawney)般的啟蒙老師Maggie Fitzpatrick,更加畫得起勁,基本讀完所有藝術課程,但因父母的建議,他沒有主修藝術。
「但自小的教育便是,做藝術是無法生活的,於是決定不會走這條路。」幼時父親期望他接掌家族生意,或許上有兄長,長大後的王公子現職迪士尼亞太區企業傳訊及社區服務經理,終於沒有繼承家業的傳統,「從20、21歲回來,做這行十年,你會轉公司,會升職,要工作,你覺得已經遠離了藝術這一行。」
再怎麼喜歡藝術,卻選擇了遠離,王公子說:「那是一種遺憾,就像被其他的東西所掩蓋了。」雖然那種渴望仍然存在,卻早已被掩蓋而觸碰不了,唯一能做的,就如王公子般,一到深夜十二時,便拿出畫簿畫下當時的情緒,藉著深夜的畫筆釋放自己的情感。
「每次有人問我最想做的是甚麼,閃過腦海的,是我放棄、沒有機會做的藝術,但我不敢說出來,怕自己會做不到,只能說自己喜歡的是傳訊,但沒有說的另一半,其實藝術也是傳訊的一種。」展覽今晚開幕,他才可以大聲地說自己所喜歡的東西。
然後,是張健偉找上他。要辦展覽,心中未免忐忑:「始終已經這麼久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夠做到。」掙扎歸掙扎,想做的,還是要做。展覽過後,他更有信心開始自己的作品,除了視藝作品,王公子更決定報讀Creative Writing,打算將來當個寫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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