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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起：日喀則文聯拉次、本報記者楊海、《日喀則報》楊軍、日喀則文聯主席扎頓以及當地村民米瑪合照。
文/圖：本報駐西藏記者 楊 海
俯視中國版圖西南端，喜馬拉雅山脈如同一道巨大的屏風，將西藏與鄰國尼泊爾分隔兩麓，位於屏風中點的西藏日喀則地區南部邊緣，幾乎覆蓋了整條中尼邊境線，而樟木和吉隆無疑是邊境線上兩個最重要的交通要塞和中國通往南亞各國的貿易口岸。
在這裡，不僅有喜馬拉雅山秀逸的風光，更沉澱了古往今來的外交史跡。以吉隆溝為例，最近的是茶馬古道，次之為大唐官道，再追溯至三趾馬化石群，最終到4,000萬年前洶湧於此的汪洋大海。
月前﹐本報記者歷時一個月，行程2,000餘公里，探秘喜馬拉雅山南麓中尼邊境的遠古奇聞和今朝軼事。同行的還有日喀則文聯的扎頓、拉次，以及日喀則報社的楊軍和司機老王。
沒有到過樟木的人，想像不出這個邊境小鎮的旖旎風情。樟木距拉薩800公里，隸屬日喀則地區聶拉木縣，是中尼公路318國道的終端。
鎮上商賈雲集，舶來品琳琅滿目，南來北往的過客摩肩接踵，以至有西藏「小香港」的美譽。「樟木口岸是1966年經國務院批准正式對外開放的，1983年被批准為國家一類陸路通商開放口岸。2006年進出口貿易額2.2億美元，佔西藏外貿總量近7成」，樟木口岸管委會副主任尹立生介紹說。
剪影A 30公里驚心 車輪壓深澗
「聶拉木」藏語意為大象的頸脖，通常漢譯為「地獄之路」，從縣城到樟木的30公里公路，均為強行在懸崖峭壁上開鑿而成，海拔落差1,500多米，險峻程度在西藏屈指可數，而苔原和闊葉林區交織的地貌也成就了另一道獨特景觀。
在公路的「附屬工程」—樟木鎮革命烈士公墓，87位解放軍官兵因修築公路而長眠此地。公路經常因為雨季造成山體滑坡被沖毀，嚴重影響中尼邊境貿易。欣喜的是，現在這條路正在改擴建當中，建成後的柏油路將極大改善通車條件。
一路上，記者的車緊貼懸崖向下滑行，司機老王不時從車窗向下探望車輪與深澗的距離，不敢有一絲疏忽。據說，半年前掉下懸崖的一輛車，至今都沒尋回。雖然大家充分信任在西藏開了30多年車的老王，但聽到他的喃喃自語，每個人的心也隨著蜿蜒起伏的山路忽上忽下，各自拉緊扶手，悄無聲息。
空氣越來越濕潤，山澗不時有東西濺落在車頂上。同時，因為氣壓驟然加大，耳膜異常刺痛，聽到的聲音遙遠而陌生，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看！樟木，吊腳樓！」正頭暈腦脹之際，聽到日喀則報社的副總編楊軍興奮地喊道，不知不覺，我們已在這條30公里的道路上行駛了一個半小時。
剪影B 柱上建樓閣 順勢又防潮
南北流向的波曲河從喜馬拉雅山脈順著大裂縫奔湧而下，令印度洋的暖濕氣流沿著山脈的大裂縫逆勢而上，成就了樟木綠水、青山和雲霧的幽雅景致，如同一幅長條寫意水墨畫。
順著楊軍所指，遠眺小鎮，層疊起伏的房子彷彿懸空而建，漸行漸近，卻發現這些房子原來是長了「腳」的。楊軍解釋道：「因為暖濕氣流的影響和樟木鎮地勢特徵─一個大坡地，使得整個樟木鎮的房子都被柱子所支撐著。這種柱子支撐起來的建築有個很形象的名稱：吊腳樓。」
房子依山而建，只在房子的一側伸出幾根木頭或者水泥柱子，像腳一樣使建築物獲得平衡。由於空氣過於濕潤，把房子架空起來還可以防潮。記者在樟木停留3天，感受到商店、酒吧、民居……整個鎮子都是懸空的。
剪影C 亂倒車一米 擁堵兩小時
進入樟木，好似誤入華容道，全鎮只有一條6.6公里雙車道的公路，即318國道的尾端。街道逼仄，彎道角度接近180度。
由於樟木沒有停車場，過往車輛都靠路邊停放，頭尾相連的密集泊車場面頗為壯觀，令本是雙車道的公路被擠成了單車道。尹立生向記者介紹：「7、8月份，到鎮上的旅遊車每天約有300多輛，貨車有400多輛。」
視野所及，尼泊爾入境的車輛最容易辨別：大型的TATA車，塗抹得花花綠綠，異常扎眼。讓人疑惑的是，這些尼泊爾車輛，車身又高又長，在彎角很大的坡道上，狹窄的路中間怎樣進退掉頭？
聽鎮上的出租車司機講，尼泊爾貨車司機通常要作3年副駕，技術熟練後，才能獨立駕駛。他們在尼泊爾境內是左側行車，但到了樟木變為右側行駛，雖然只是數公里的跨越卻一定要轉變駕駛規則，必須學會入鄉隨俗。
樟木鎮像遊戲華容道，每輛車就是棋子，假如一顆棋子所在位置不當，所有的棋子都寸步難移。一旦遭遇堵車，最好心平氣和地聽從鎮上交通管理人員指揮。記者在鎮上遭遇堵車2個多小時，車子在原地一動沒動，原因是一輛外地車輛不遵從交通指揮倒退一米，結果整個小鎮的交通就此癱瘓。
剪影D 舶來品滿街 手錶最好賣
「樟木絕對是國內最忙碌的城鎮」，尹立生對記者說，「在這兒工作是沒有休息日的。」據不完全統計，8月份平均每天經由樟木口岸出入境有近萬人次，其中遊客1,000人次左右。
6年前，記者曾到過樟木。與那時比，現在這裡國內外遊客多了，拖著長長貨箱的尼泊爾車也多了，但是印度和尼泊爾舶來品的種類和價格，沒有多大變化。
樟木沒有大型商場，多是一個緊挨一個的面積約10平方米的小店，櫥窗上張貼著色彩艷麗的印度明星海報，櫃台裡賣的大都是尼泊爾和印度的舶來品，其中以護膚品、手錶、香水、洋酒和木刻手工藝品最受遊客青睞。
在一家叫作「羅林」的商店，老闆索朗次仁向記者介紹：「這裡最好賣的是從尼泊爾進口的手錶，歐米茄、梅花等瑞士品牌價格比內地便宜數百元，內地2,000元的，這裡只賣1,200元。」純手工的尼泊爾的木雕飾品，如摺疊木凳、薰香盒等，工藝質樸，鏤花精美，也受到時尚青年遊客的追捧。
西藏外貿廳官員認為，西藏對尼邊貿領域潛力巨大。西藏的農畜產品如羊絨、牛絨、羊毛和油菜籽等，一直是對尼泊爾出口的重要商品；尼泊爾的糧食是西藏主要進口商品。雙方貨物有一定的互補性和各自優勢，雙方均希望繼續加強在農牧業領域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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