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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情好客的吉隆人為本報記者楊海(左)敬酒。
文/圖：本報駐西藏記者 楊海
除了樟木，西藏境內另一個與尼泊爾接壤的口岸就是吉隆，二者間的直線距離約為80公里。從地圖上看，樟木、吉隆與尼泊爾首府加德滿都的三點連線近乎等邊三角形。而從樟木到吉隆的實際車程卻是直線距離的3倍多，近300公里，途中還須翻越海拔5,380米的馬拉山。早在唐朝，吉隆就身兼商道、官道和兵道，近代更因三趾馬化石群的發現而一夜成名。化石印證青藏高原千萬年滄海桑田演變的背後，究竟蘊涵著怎樣厚重的歷史和豐富多彩的人文？
位於日喀則西南部、喜馬拉雅山南麓的吉隆鎮，似乎總是坐落在雲端之上，乳白的霧靄哈達一般圍繞山腰，層巒疊嶂，遠處就是終年積雪的皚皚雪山。
離開318國道後，往吉隆的道路變得異常辛苦，汽車在顛簸的土路上竄下跳，之後又在鵝卵石河床中行進。據說，從前沒有車道時，汽車都是在石頭上一路「蹦」到吉隆的。
趕到吉隆，恰逢這裡最熱鬧的民俗節日——射箭節，藏族村長普布次仁盛情邀請記者一行加入。他表示，吉隆的射箭節絕對是原生態的，程序、服飾、祝禱詞都有極強的象徵意義，帶有濃厚的原始宗教和史詩色彩。射箭節一般在藏曆四月十三舉行。
出征：飲盡青稞射白布
上午8點，晨霧尚未散去，50多名藏族漢子就身穿盛裝，頭戴色欽保多(一種仿古代官帽的黃色帽子)，背負弓箭或鐵劍集中到帳篷裡。主持整個節日活動的阿格巴——半僧半俗的長者坐在帳篷中的主位上，帶領男人們依次飲盡女人們斟滿的壯行青稞酒。
之後，勇士們魚貫走出帳篷，繞過點燃的煙霧繚繞的松枝堆，祈禱征戰凱旋而歸，然後前往不遠處的貢布山，好似出征。
比賽前，阿格巴盤坐在一塊石台前，手搖金剛鈴，在石台上擺放青稞酒和五穀盤，手指交叉成象徵蓮花綻放的藏傳佛教密宗手印，口中念誦祈禱風調雨順五穀豐登的禱詞。各家各戶將新鮮的青稞酒倒入杯中以示祭神，男人們則開始為比賽做準備。數十丈外，木桿上掛的白布就是標靶，按照比賽規則，男人們將在指定地點依次向標靶射箭兩支。
競技：箭羽出 弩弦斷
一聲炮響，比賽開始。上箭、瞄準、運力、開弓，一聲長嘯，箭羽哧地飛出。箭弓由韌性強的竹子做成，兩端纏結樹皮擰製的繩子作弦，每支箭稈上都有選手的名字，最終以箭程遠近判定名次。記者試著拉弓，但弓身過硬，用盡力氣，連半開都難。但選手力大無比，幾乎每射一箭，弩弦便斷一次。
據普布次仁村長講，射箭節流傳已久，「整個活動完全模仿戰爭時代，祭神、壯行、戰鬥、凱旋、告神一系列程序進行的，巫師、將領等重要角色也都齊備。」而熱誠的藏族村民只要發現記者在其身邊，總會憨笑著伸出厚大的手掌與記者握手表達友情。
凱旋：但使主人能醉客
傍晚時分，比賽完畢，在頭人的帶領下，大家唱著凱旋歌走回村子。懷抱青稞酒桶的婦女們早已在村口等待男人們凱旋歸來。她們先給自家男人敬酒犒勞後，再為其他勇士斟酒祝賀。
在公佈名次前，主持人要在擺放青稞酒的案幾前高聲頌讀歌頌古代戰神的祝詞：「勇士們啊，太陽和風會庇佑你們，但要取得勝利，更需要你們自己的力量……」據日喀則地區文聯主席扎頓講，他們的祝詞用語很有文采。
大家都很關心比賽名次，因為優勝者可接受象徵榮譽的最長的哈達，哈達有藍紅白三色，而名次最末者的哈達最短且為純白色，接受後都要在場地中央示眾。
隨後，喝了一天青稞酒的村民興致高漲起來，載歌載舞沉浸在起伏的歡笑聲中，普布次仁村長也熱情地拉著我們的手，為我們敬獻象徵吉祥的哈達，並以銀碗斟滿青稞酒，按照藏族禮遇尊貴客人的方法，請客人三口一杯飲下。半斤一碗的酸甜的青稞酒進入體內，頓覺渾身熾熱，頭重腳輕。
霧靄沉沉，山形隱蔽。吉隆，藏語意為「舒適快樂」。我們在草地上與吉隆人同樂，這裡應該就是傳說中的人間天堂香巴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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