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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攝：尉 瑋 圖：錢秀蓮舞蹈團提供
台灣的一位星座學家在今年伊始時曾預測08年將是「養生學」大行其道的一年。渴望健康的現代人恐怕都希望能在古人的智慧中發現「靈丹妙藥」。
其實，古人沒有「複合維生素」，沒有「Physical」，他們只是取法自然，每天模倣動物的動作「導氣引體」，尋求身體與外界的和諧。他們的健康之道很簡單，至少舞蹈家錢秀蓮這樣相信。新舞作《「武、極」系列之七「黃帝內經」》，是太極養生與現代舞的奇妙變奏。
錢秀蓮可算是香港第一代現代編舞家之一。二十多年前，她在大會堂學習芭蕾，當時的老師，是留洋歸來的劉兆銘。
「那個年代很少人學跳舞，更別說是現代舞了。當時的我，因為偶然的機會看了《羅密歐與茱麗葉》的電影，便跑去學芭蕾，完全是基於興趣。」
後來在利舞台看到紐約瑪莎．葛蘭姆舞團的表演，她心中暗想：要是可以到那個團去學習就好了。沒想到願望在83年真的成了真，接下來的三年，錢秀蓮在紐約深造瑪莎．葛蘭姆技巧及拉班動律分析。現代舞的大門，真正向她敞開了。
從「葛蘭姆」出發
瑪莎．葛蘭姆（Martha Graham），被譽為美國現代舞之母，她建立了享譽世界的瑪莎．葛蘭姆舞團，並發展出自己獨特的舞蹈技法（Graham Technique）。這種技巧強調以脊椎中樞為中心的收與放（Contraction and Release），舞者利用腹部收縮的力量，去尋找身體更加強有力的延展。
初到紐約的錢秀蓮，一邊應付陌生的環境與應接不暇的「Culture Shock」，一邊在葛蘭姆技巧的學習中體會現代舞帶來的身體革命。
「初時，是學習葛蘭姆的流派，但後來發現現代舞是很注重自我的表達的。葛蘭姆強調Contraction and Release，李蒙（Jose Limon）則喜歡弧線，swing，強調動作的圓滑順暢……他們在身體運動的規律上每個人都有自己專注的一兩個點，而整台的舞蹈就從這一兩個點發展出來。既然每個舞蹈家都有自己的身體語匯，那如果只學習葛蘭姆一個人的流派，豈不是只知道她的一家之言？而現代舞，是應該在廣泛的學習中去尋找能啟發你自己身體潛能的東西。所以我也學尼可萊斯（Alwin Nikolais）的一些東西，但最好的是去了解動律的元素，所以後來又去學習德國的拉班動律分析——分析一個人動的時候的力量、速度等，從這些角度來評估動作，然後自己再將這些動作化開來運用其中的元素等等。」
去紐約之前，錢秀蓮特地到北京舞蹈學院學習民間民族舞，原因是害怕出國以後會「被西化」，忘記自己的根，現在回想起來她自己亦有些忍俊不禁：「當時對國外沒有了解，自己的想法很是單純幼稚。」
但紐約的三年的確對她影響至深，亦改變了她創作的軌跡。「每晚到不同的劇場看不同演出，目之所及都是新穎刺激，舞蹈的疆域是很寬廣的。」
兩天後，她將發表自己的新作《「武、極」系列之七「黃帝內經」》。圍繞武術太極這同一個題目至今已發展出七個作品，用她的話說，這也正是現代舞自由發揮的特色給她的啟示。
身體的春夏秋冬
回看錢秀蓮之前的作品，不論是將漢字作為元素的《字戀狂》，還是香港本土的《帝女花》，抑或是為香港舞蹈團創作的《潘金蓮》，都將中西元素結合。「武、極」系列亦不例外。
「2001年，因為知道北京將舉辦奧運，便想不如用現代舞，有系統地將中國元素融入其中。於是選了武術太極，因為它不僅有自己的動律動感，還有很多東方哲學在其中。例如中國文化喜歡的『圓潤』、中庸之道，或是對平衡和諧的重視等等。」
將太極導引與現代舞相結合，錢秀蓮並不是第一人，台灣的雲門舞集便將太極導引作為自己的訓練方法之一，發展出下身沉實、上身靈活流轉的舞姿。但不同的是，錢秀蓮將武術太極作為自己舞蹈的內容而非方法，這次的「第七號作品」，便結合馬王堆漢墓出土的古人身體訓練「導引圖」，再配上五禽戲、八段錦、易筋經，當然還有《黃帝內經》中關於人體的引述，一起探索「心、肝、脾、肺、腎」與自然之間的關係。傳達的是東方哲學中「天人合一」和諧觀，更從中看看取法自然的養生之道。
「比如『肝』，照《黃帝內經》所說代表春天，而肝又和眼睛和手部的經脈相關。舞者便從這些元素上面發展動作，舞台的視覺效果亦幫助傳達一種mood。又如『心』，代表脈搏的跳動，用踢踏舞的不同變奏來表達情緒起伏對心的律動的影響。到了和『肺』有關的秋，舞台用燈光呈現出『呼吸』的感覺。冬是『腎水』，強化腰的動作來表示如何協助腎的健康。」
這恐怕是舞台上活生生的一部「養生學」吧。
時間：3月18日 晚上7時30分
地點：香港文化中心大劇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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