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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江堰一名老婦被救援人員從災區救出。 美聯社
——本報記者突破警戒線「爬入」災區
5,000餘人死亡，逾萬人受傷，被撕裂、顛覆的主街道旁，時有被破棉被掩蓋的屍體，空氣中瀰漫著腐爛的氣味……強震後48小時，北川沒有車輛聲，沒有電視聲，沒有任何現代城市的聲音，只有微弱的呼救聲，偶爾從土石下傳來。北川，已成為瓦礫掩埋下的城鎮。但，母子情、父子情、陌生人的援手、軍警官兵的救援，讓更多人在天地迸裂時，仍能頑強求存，讓微弱的生命得以延續。
紛紛將家搬到空曠地帶避震的成都市民，被毀壞外牆的綿陽縣政府，逐漸無人居住的安縣村寨，被完全摧毀的北川村落……驅車從成都到綿陽，到安縣老縣城，再到距離北川縣城4.5公里下車徒步，路途中的一幕幕顯示著深入地震重災區的變化。
自擂鼓鎮附近起，大量的軍車下完士兵後開始排著長龍候命，時有救護車與載著災民的卡車呼嘯而過。往前行進約2公里，爬上一山坡，道路從中斷裂，路旁滾落的巨石群切斷了往北川的公路。翻過山石，一座幾近無人的縣城震撼地出現眼前：整個縣城遍地的瓦礫與殘柱，震垮一半的樓房甚至被拉離原來位置，聳立在道路，一塊「大禹老家健康北川」的宣傳牌斜倒在一旁。
原本密集的人群，自禁區線後少有人跡。迎面守著一隊特警，反覆告戒記者﹕「前面危險，許多震落下來的巨大山石都不穩，不能再進去了，要拍照就在這裡也可以。」看著讓人心碎的縣城，記者以「往前一點好拍照」為由，偷偷從路邊下山「爬進」了北川。
搖晃2分鐘 縣城消失了
一進入北川縣城，便是一個四周樓房已被夷平的街心花園。縣公安局一位副局長不顧危險，帶著家人在瓦礫中找尋被掩埋的兒子，一旁同樣不願離開的災民對記者回憶說：「地震時先是地皮搖晃了2分鐘，接著一片片房子開始倒下，縣城周圍的多處大山開始垮塌，轉瞬間，小到數百斤大到數噸的山石滾了下來，人們要麼被砸倒，要麼被掩埋，僅僅20餘分鐘，地勢低窪的小縣城消失了。哎，死了太多人。」話剛說完，記者看到他休息的石塊旁，有一具被棉被掩蓋的屍體。
一位在現場勘探的國家地震局專家告訴記者，北川地震的強度已完全符合10度！
巨石壓傷者 滿耳哀叫聲
往前繼續在斷裂的橋墩、坍塌的樓房間行進，路旁的巨石下突然傳出哀叫聲。一位女性被壓在石下，頭朝下懸掛在一塊石板上，不斷對記者哀求「你們別走！你們別走！」正在一旁救助中學生的解放軍告訴記者，目前仍有一些人被壓在坍塌的石塊下，但目前路斷了，大型機器進不來，人力根本無法展開救援。
在北川，記者見到已退伍卻從綿陽趕來，突破警戒線進入縣城救人的兩名青年，一個19歲，一個18歲。「遭了那麼大災，總想著以前在部隊救助時的場景，於是就來了。」
另有一位在四川凱迪電力工程有限公司工作的員工馮先生，更徒步從綿陽趕來，只為「能出一份力便盡一份力。」 ■本報記者：羅斯、楊海綿陽14日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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