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索: 帳戶 密碼
檢索 | 新用戶 | 加入最愛 | 本報PDF版 | | 簡體 
2008年6月29日 星期日
 您的位置: 文匯首頁 >> 藝粹 >> 正文
【打印】 【投稿】 【推薦】 【關閉】

老鼠•復仇•劍 改編有理 惡搞無罪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8-06-29]
放大圖片

 ■陳炳釗(前)與潘惠森(後)在屋頂論劍。

文:尉 瑋 圖:前進進戲劇工作坊提供

 曾經有人對我說,魯迅的《故事新編》就是一個惡搞大全。我不信,隨手翻開,看其中一篇講大禹治水的〈理水〉。一群學者圍在一起討論「禹」是不是「蟲」,還「OK」「OK」英文亂飛,讓人樂透。再看那改編自干將莫邪為楚王鑄劍傳說的《鑄劍》,殘暴景象讓人心有戚戚,結尾卻又狠狠來個反高潮。不禁想起沉重嚴肅的《藥》與《為了忘卻的記念》,只能感慨:哇,高手!

 這次,前進進與新域劇團合作演出《老鼠.復仇.劍》,將魯迅的《鑄劍》再「新編」,怎能不看?最重要的是,編劇潘惠森與導演陳炳釗一下便掐準了精髓:惡搞!

 向魯迅致敬:改編有理,惡搞無罪!

 《鑄劍》講的是一個復仇的故事。

 眉間尺身負利劍為父報仇,卻猶豫怯懦躊躇不前。途中偶遇神秘黑色人,遂割下項上人頭與劍一起交予壯士,囑代復仇。黑色人在大殿上晉見王,謊稱為王表演「人頭舞」,讓眉間尺的一顆頭嘴角含笑於鼎中跳舞。趁王欣喜走進觀看時,他抽劍斬下王頭,二頭於鼎中惡戰;遂又砍下自己的頭,加入戰團。三顆頭在鼎中撕咬,最終煮成白骨,難以區分。大臣妃子討論良久,唯有將三頭合葬。

無力、無助、無聊

 潘惠森(潘Sir)讀《鑄劍》,問號連連。

 「它很特別,在美感上是一個很完整的故事,但其中許多曖昧的處理,留下許多問號。第一次看,不明白,魯迅作為一個文人,為何似乎在鼓吹復仇,而不是批判?其次,故事中有很強烈的意象,如描寫三頭的一場混戰裡那種暴力的處理。結尾也耐人尋味,首先是那三個頭混在一起合葬,其次是當時的老百姓十分崇敬地拜祭。這裡面有許多黑洞,要我們自己去找。」

 有問題才有空間,改編的趣味亦更濃。一本薄薄的《故事新編》,魯迅創作了足足十三年,每個故事後面的動機已經沒有辦法去考證。但正如陳炳釗所說,當《鑄劍》在香港重生,當故事在潘Sir筆下被再「新編」,這武俠中必然融入了寫作者對於香港社會的一些體會。

 「這是一個大社會,有中國文化,有香港歷史,是大歷史。但這個大社會並不是要在一個劇中講全,更不會執著於具體來對應香港社會的某一點。」陳炳釗說。

 潘Sir在一旁點頭稱是:「這整個感覺上不是一個主題性的劇,而是整個滲出來一種文化,是一種無力、無助與無聊的氛圍。這在現在的香港普遍存在,在內地則被稱為『惡搞』文化。其實我覺得,惡搞就是一種反叛,當沒有其他的文化作支撐,唯有惡搞來顛覆自己不接受的東西。」

 於是故事被再一步推向惡搞深淵:在一個老鼠繁殖的季節,眉間尺出發去報仇,在茅廁中遇上泌尿系統失調的黑色人,悟出復仇的最低境界。那邊廂,王每天無聊等待刺客的到來,而眉間尺的母親莫邪,則開始了滅鼠大計……

在爆笑中排練

 排練場中爆笑連連,扮演眉間尺的朱柏康正處於報仇之前的精神分裂狀態,胸中是仇恨,腦中卻是叉燒包。見到王來,恨不得將存在感變成零,慢慢挪走,卻失手被擒。王說:你的眼睛已經背叛了你。他掉轉頭,一臉天真地慢慢閉上眼睛。觀眾笑出一頭瀑布汗。

 陳炳釗說,當一切都很輕的時候,就是一個卡通的世界——甚麼都行,人物可以很印象化。劇的深層意義,當然也有很重的東西,但在潘惠森的處理下變成了一個「文字遊戲的世界」。大家不需要直接去面對那些深沉的所在,卻轉而面對那件事情所發展出來的一些很傻瓜、很滑稽的東西。面對這些東西的時候,沒有好玩的心情可不行。於是排這齣戲,陳炳釗用的是一個很輕鬆的心態,如同花了四個星期來與演員做遊戲。

 「排其他戲時,不是和演員分析就是討論,不知不覺排練室的感覺都是要『歸零』啊,要neutral啊,要去感受,要面對自我啊。這個戲則千萬不能有這種氣氛,要不就玩不了了。四個禮拜排,時間資源有限。但搞劇場那麼久,我開始明白,只是追求一個嚴格的專業性是會死的,反而要有靈活性。那乾脆用四個禮拜去玩,而鑽研啊意義啊等東西先擺開再說。」

不只是一場遊戲

 擺開的意思,可不是忘卻。觀眾看了能笑自然是成功,創作者卻希望能更進一層,展現笑點背後的東西。

 「這個其中很多時候其實都不是喜劇。」潘惠森說,「比如王在裡面亂劈友,好像很鬧劇,但其實王的心境是甚麼呢?在一個很誇張的演繹後面,觀眾不會完全看不到感受不到。這不是完全為了好玩而做的一件事。」

 其實在潘惠森的眼中,《鑄劍》又何嘗不是魯迅自己心跡的表達?「處於那個時空中,有些東西他不想做卻不得不做,就像眉間尺那樣。在他的時代,因為寫文章而得罪很多人,他也不想,卻不得不寫,樹了很多敵人。這個作品大概很大程度是他自己內心掙扎的表述,用這樣一個框架所表達出來的,其實是一種十分宇宙性的情緒。」

 那《老鼠.復仇.劍》中,又有多少是潘Sir自己?

 「哈哈,我寫的時候並沒有刻意要把自己擺進去,但肯定會不經意流露一些東西。正如其中的台詞:你的眼睛已經背叛了你。我想,我的作品也會背叛我的。」

【打印】 【投稿】 【推薦】 【上一條】 【回頁頂】 【下一條】 【關閉】
藝粹

新聞專題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