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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攝：尉 瑋
方芳的語速快得驚人，她隨口給我表演一個相聲段子，每個音像珠子落玉盤一樣迸出來，如同不用換氣一般，好功夫！賴聲川導演請她來演《這一夜，Women說相聲》，紅透了台灣和內地，現在殺到香港，雖然是國語劇(還是節奏很快，恐怕來不及看字幕的國語劇)，票房卻已經幾近爆滿，好厲害的吸引力。
方芳縱橫台灣演藝界30多年，曾經是紅極一時的super star。初入演藝圈，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在美女如雲的演藝界，她說自己從來沒有發過美夢要做大明星，只是靠演技——這老天爺的恩賜。「我只是把演戲當成工作，所以在演藝界起起落落，對我來說完全沒感覺。所謂紅的時候就忙一點，不好的時候就清閒一點。」
每過三個月，她一定給自己放兩周假，到美國陪兒子孫女，做最普通的家庭主婦。別人替她惋惜損失多少賺錢機會，她卻不以為然：「錢是永遠賺不夠的，何必呢？這只是一份工作，銀幕上的方芳和自己我分得很清楚。」
看得那麼透，難怪精神奕奕，心情極佳，皮膚似要透出紅光來，讓一臉菜色的我自慚形穢。「在工作上，我只競不爭，工作當然要做好，但安守自己本分最重要。」她說。要不是賴聲川導演盛情邀約，她早就退休歸隱，含飴弄孫，過舒坦日子去了。
方芳二十年前就已經在台灣做one man talk show，模仿的功力獨當一面。怎麼練演技？
「靠觀察。」她呷一口咖啡，氣定神閒的，「如果今天我和你們約你們還沒到，旁邊沒人的時候我可能在看書，有人的時候我就會觀察。觀眾是最自然的。我看，分析他大概是怎麼樣的心情，為甚麼在這裡；為甚麼吃飯這麼慢？為甚麼那麼趕？為甚麼一直看表？心理學的書我看了兩本，去揣摩一個人在不同情景下的反應。包括侍應生，認真的是怎樣，打混的是怎樣。有一天，也許當我要演到的時候，就像從電腦裡面把資料提取出來。」
難怪賴聲川導演說她好厲害，腦子裡面像是有個特殊通道，東西進去以後很快地穿過通道反射出來。「《這一夜，Women說相聲》，是一個十足的演員的戲。」他曾說。
故事從一個酬賓晚會開始，三個女人一台戲，口齒伶俐地拋出一個個段子，讓相聲的魅力在現代舞台上重現。說的是女人事，女人心，笑得人肚子疼，又備感窩心。「像是其中一段，講『大姨媽』，觀眾其實都知道我們說的是甚麼，但又感覺我們好像真的在說有個親戚要來了。」她笑。咦，那是甚麼樣子？
方芳實在是個很有趣的人，她整個人就是一個精彩絕倫的相聲段子。篇幅有限，不能盡數記下她的「金句」實在是一次遺憾。訪問結束後，我還不斷想起她說逛街，說買鞋子，說名牌，說在家中影院陪孫女看《功夫熊貓》，說現代版的《梁祝》該是甚麼樣子，說關公大概是老花……
唯有到劇場中彌補遺憾。方芳，劇場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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