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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張 燦 圖:謝健華自拍、作品圖由受訪者提供
「針孔」,立即想起的是「偷窺」。澡堂、更衣室、酒店……它可能存在於某個角落,就在不知不覺中,你或許就成了當中的主角。
他是一位針孔攝影師。但此「針孔」非彼「針孔」。
「對於攝影藝術家來講,針孔(攝影機)是最基本、但最偉大的發明。」這位針孔攝影師謝健華笑著答道,「針孔(攝影)是很有意思的。」他的針孔攝影展「Ode to Day, Ode to Night」現正在太古坊舉行,行人隧道、旺角街頭、中環電梯……沒有偷窺的心態,取而代之的是一門藝術,一種古老的攝影方式:不需要鏡頭,不需要反光鏡,沒有快門、光圈,也不會對焦,當光線穿過一小孔之後,在暗箱裡形成了倒影,然後投射於菲林,出現幻化的圖像。
記憶中的城市
「好吸引,很誘惑,出來的影像很得意,很個性化。」一次普通的上網經歷,將謝健華與針孔攝影聯繫在一起。
「好似返到170多年前的圖像處理手段,拍出今時今日的圖像,我覺得很得意。」就是這樣一句「好得意」,2001年開始,旺角、石硤尾,天橋、扶梯、隧道、燈箱、路牌,同城市生活不可分割的這些城市符號成了謝健華針孔下的捕捉對象。
透過一個孔,採用最原始攝影的技術,他將自己記憶中城市的面貌用特殊的記錄方式表達了出來。
「我喜歡在香港找一個題材去影。」謝健華說:「始終這裡是我最熟悉的地方,讀書、成長、工作一直都在這裡, 我成長的一部分,我回憶的一部分。」
於是,「針孔」陪伴著他一起在香港留下了很多足印,香港事物的本土性、生命力,城市演變,抑或冷漠,抑或熱情都成了他鏡頭下所留下的記憶。
「我是感性的人,很自然我會將以前的生活足跡透過相講出來,是一個故事。」
小時候,謝健華家住深水步,媽媽帶著年少的他走過石硤尾、長沙灣的大街小巷,在路邊的攤檔吃一碗白粥。三十年後的今天,建築物的改變,路已不同了,白粥不復在,但留在他腦海中的,仍然是一幅幅很鮮明印象很深的圖像,而這種回憶和成長的滋味就成了他創作的靈感。
帶著這種感性,謝健華推出了兩場個人展覽,用「感情式記述」的方式去描繪他眼中的香港。
2005年「Ode to Simplicity」的展覽作品,他著重於大環境之上,呈現出感情之下簡單、原始的香港;今年「Ode to Day, Ode to Night」延續上次的故事,通過身邊的一草一物,用影像敘述著他的香港情懷 。
等待出的驚喜
針孔攝影往往需要更漫長的曝光時間,半小時、一小時,每每在等待的時間裡,他站在暗箱的旁邊,目睹汽車、目光各異的行人、四處的環境像流水一般從身邊滑過。一幅行人隧道的照片,他等待了45分鐘。「在那段時間裡,其實很多人在我身邊經過,有人回頭望,有人直接走過,很多人出現了,也消失了,但是在相片,你卻找不到那些人的身影。」
是遠還是近?
石硤尾h,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是一個遙遠的地方,但是平實、寫真的生活影像呈現出來的效果竟是那麼近;站在旺角,人潮湧湧,不過人與人之間心得距離卻遙遠得很。
「我一路看途人,感覺很奇妙。」謝健華說,「等曝光的時間我會思考很多。」同時,他亦小心翼翼地呵護著自己的相機,生怕身邊的人經過時碰到相機令曝光失敗。
攝影的時候,在照片曬出來前,是不知道照片是如何的,每個環節都靠自己去「估」。靠著攝影師的直覺以及對攝影者的專業知識, 選定位置之後,小心翼翼凝視相機上的小孔,想像著出來的畫面,然後按下快門。
按下快門的瞬間之後,他就原地站立良久,觀察、思考,然後默默等待自己那張「估」的照片,最後得到照片出來之後總會或多或少不一樣,當驚喜出現時,是興奮,而興奮之後,又會繼續推動他下次繼續創作。
個人風格的創作人
01年退出白領業的銀行,謝健華投入了全職的創作,除了針孔攝影師,畫家、教育工作者也是他的頭銜,同時他也創作過劇本,當過戲劇導演。
「我覺得作為一個創作人應該具有自己的風格。」謝健華堅定地說,「一個有遠見的創作家,應該獨立創作思考,我不應該受到他人的影響。這點我很執著。」
教畫畫時,教學生,讓學生感受到趣味,讓自己的創作特色去影響、教導學生。「我應該找一個獨特的創作,我覺得不應從他們身上得到什麼,而是去影響他們。」
跟針孔攝影一樣,怎樣去面對社會變遷,怎樣面對香港面貌的變化,謝健華也將自己成長經歷透過感性放入劇本的創作,放入繪畫作品,隱隱流露出自己對香港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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