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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本年6月21日與一眾出席「粵劇與中國語文教育」研討會的嘉賓午膳時，一位坐在我身旁的年青朋友問：「剛才梁沛錦博士說到了三十年代馮志芬才有具文學性的完整劇本，之前，大多演提綱戲，沒有劇本的，也沒有甚麼文學性，但演員沒有劇本怎演出呢？」想不到她提出了一條可寫博士論文的問題，對粵劇「知而不懂」的我當然不會給她清晰的回答，只說如果梁博士提及的「具文學性的完整劇本」是指運用話劇、歌劇的分幕、分場編寫方法撰寫的粵劇劇本，馮志芬的而且確是代表人物；至於演員沒有劇本怎樣演戲，最具權威的發言人當然是同檯共食的阮兆輝。我這樣一說，年青朋友果然把目標轉向輝哥，讓我可以悠閑地享用美食，同時也把她提出的問題拋諸腦後。
上星期五偶爾看到一份康文署寄來的新聞稿，介紹即將演出四場精彩的排場折子戲。該新聞稿內其中一段這樣說：「傳統粵劇排場是以南派為根本的一套固定演出程式，主要以廣東鑼鼓拍和，即所謂『大鑼大鼓』，配以其他古樂如二弦、竹提琴等等。從前的排場戲，即提綱戲，只有提綱，沒有劇本，就憑著演員對排場的認知去演繹，因此程式亦會因應演出者的風格而有所加減，樂師也只靠一套程式去作出拍和，沒有樂譜，是具獨特風格的古老表演藝術形式。」
上述一段介紹帶出了幾條問題：第一，傳統粵劇排場真是僅以南派為根本的一套固定演出形式嗎？第二，排場戲即是提綱戲嗎？第三，提綱戲真是沒有劇本嗎？第四，排場是演員的基本功，說認識還明白，形容為「認知」就不明所以？第五，樂師怎能沒有樂曲和鑼鼓經，只靠一套程式去拍和，難道真是即興表現嗎？我原以為僅是年青人初接觸粵劇的問題，卻原來康文署的新聞稿也如是，真是茲事體大了。未聽我胡說八道前，先看粵劇前輩陳非儂的說法，他說：「古老粵劇，可以分為排場戲和提綱戲。排場戲是有劇本的。例如《酒樓戲鳳》、《金蓮戲叔》、《打洞結拜》等江湖十八本都是排場戲。提綱戲是沒有劇本的。顧名思義，提綱戲只有一個提綱。古老粵劇中，提綱戲比排場戲多。《孟麗君傳》、《鍾無艷傳》、《隋唐傳》等，都是有名的提綱戲。」（陳非儂《粵劇六十年》頁42） 葉世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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