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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8月23日 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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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與空間•中國古代建築師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8-0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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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於港島西環青蓮台的「魯班先師廟」 (攝影:司徒一凡)

司徒一凡

 二零零五年底,美國《商業周刊》將標新立異的「巨蛋」(國家大劇院)、「鳥巢」(國家體育場)、「水立方」(國家游泳中心)、「褲子」(中央電視台新大樓)等建築,評為「中國十大建築奇蹟」。該刊的報道稱,「中國正逐步成為當今最具有創意性建築和工程設計的舞台。」隨之,保羅.安德魯、赫爾佐格、庫哈斯等設計這些項目的外國建築師的名字也在中國變得耳熟能詳。但是,當人們遊覽宏偉的北京故宮,或者觀賞精緻的蘇州留園時,卻說不出它們的設計者姓甚名誰,大家對此似乎也已習以為常。甚至到現在,當內地一個建築項目落成剪綵時,各大媒體報道對出席的領導名字一個都不能漏掉,卻常常無人提及它的建築師是何人。當然,像上面提到的那些「洋」建築師則屬例外,對他們是少不了連篇累牘的特寫與專訪的,物以「西」為貴嘛。

 現代意義上的中國建築師,是指那些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在西方接受正統建築教育,學成後回國開業的華人建築師,他們被稱為「中國第一代建築師」。那麼,此前中國的歷朝歷代有沒有建築師?又是誰人創造並傳承了世界獨一無二的中國建築體系?北京三聯書店今年一月出版的《中國古代建築師》一書為這些問題提供了可信的答案。

 該書著者是張欽楠,他認為,中國歷史上對建築師的漠視,是源於只重視人文而輕視自然科學與技術的陋習,以及否定建築本身文化意義的偏見。從事建築實踐的工匠社會地位低下,而中國古代建築師則被歸類於工匠之列。於是,那些讚美建築的詩人或描繪建築的畫家可以名垂青史,而創造這些建築的人卻藉藉無名。與此相反,在古埃及、古希臘時代,設計神廟與神殿的建築師被認為「通神」而受到尊敬。到了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建築師更被視為是與畫家、雕塑家一樣的藝術家,從羅馬教皇到各地的貴族,都爭相聘請著名的建築師來設計教堂和宅邸。所以,在西方的歷史與文化中,一直十分重視建築師的作用,因而也注重對建築師個人資料的積累,使許多西方建築師可以千古留名。

 著者通過對相關史料及文獻的研究、分析與考證,為讀者列出了近二百位有真名實姓的中國歷代建築師名單,並選擇其中近五十位最具代表者,按中國歷史發展的順序,分二十三章介紹其生平事蹟並評價功過是非。他們是:「中國第一個建築師」有巢氏,「中國第一對都城規劃師與建築師拍檔」姬丹、彌牟,「中國民間匠師(建築師)總代表」魯班,「中央集權國家建築文化開創者」嬴政、蒙恬,「西漢建築風格奠定者」蕭何、楊城延、劉徹,「曹魏鄴城與北魏洛陽城規劃(建造)者」曹操、拓跋(元)宏、穆亮、李沖,「中國佛塔建造技術先驅」綦母懷文、郭安興,「魏晉文人建築師」劉伶、陶淵明,「中國第一次『文藝復興』建築師」宇文愷,「唐代『豪勁』風格建築師」閻立德、梁孝仁,「唐代文人建築師」王維、白居易,「創作《清明上河圖》的建築師」張擇端,「北宋文人建築師與民間匠師」王禹備、蘇軾、蘇舜欽,「宋代傑出建築理論家」喻皓、李誡,「南宋、金、西夏建築師」朱熹、張浩、賀承珍,「元大都規劃建築師」劉秉忠、郭守敬、也黑迭兒,「元代『跨文化』建築締造者」阿尼哥、張留孫、阿老丁,「明都城與宮殿建築師」朱棣、蒯祥、吳中、阮安,「明代『御敕』宗教建築建造者」三羅喇嘛、班丹藏布,「明代民宅與私家園林設計師」盧溶、計成、張漣,「為清廷服務的職業建築師」梁九、雷發達(樣式雷),「清代民間建築師與園景師」李漁、戈裕良、姚承祖、黎巨川。對讀者來說,其中有些人的名字可能早就知悉,因為他們或是帝王將相,或是文人墨客,但未必知道他們還具建築師的作用與身份,而其他大部分人則是陌生的,值得仔細研讀。

 著者早年畢業於美國麻省理工學院,對西方建築史也頗有研究。因此,在該書各章後,他以「知識鏈結」的形式,列出了外國同一時期或類似題材具代表性的建築師或建築物,方便讀者與中國相應時期的內容進行參照、比對,成為該書的一個特色。由此,讀者可以在更為廣闊的歷史背景下,看到東西方建築與文化體系遙相輝映、爭奇鬥豔,既按照各自路向不斷發展,又在某些方面不謀而合,讀來趣味盎然。

 現在,我們都知道魯班也位在中國古代建築師之列了。如此看來,每年農曆六月十三的魯班先師誕,不僅本港建造業的「三行」人士要到魯班先師廟拜祭,連那些屬於「白領」的建築師都似乎不應該缺席這場盛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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