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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線女談唱工（之四）
．葉世雄．
《紅豆英彩》一書裡，有很多紅線女和群眾分享唱粵曲心得的篇幅，今期我抽出其中兩段介紹給讀者。其中一段是紅線女介紹自己學習唱歌的體會。
女姐喜歡把學習得來的心得，對照演出實踐中的感受。例如發聲位置和歌聲的關係，女姐過去在演唱時，聲音並不很穩定，有時能夠靠前，有時則比較靠後。在能夠靠前時，聲音聽去較好一點，自己也感到舒服些，唱得也比較省力。
氣息控制聲音
對於共鳴，女姐過去在唱不同高低的腔調時，用氣和聲音振動的位置感到有區別，學習唱歌後，肯定了這種感覺。唱高音時，振動的位置在頭頂和面部；唱不太高的音時，是用腹部力的聲音，位置在口腔的前頜，而不是在喉頭。唱沉腔則感覺氣息還是從腹部發出，而聲音振動的位置則有些降到胸部去。控制氣息是演唱高昂聲腔和低沉聲腔的關鍵，聲音的強弱主要應由氣息控制。（頁49）
女姐學習「唱歌方法」已是上世紀四十年代末至五十年代的事，當時她已成名；而女姐所說的學習心得，對接受西方聲樂訓練的人來說，是必須學懂的基本功。我不知道這和粵曲歌唱導師多由樂師出任是否有關，但聲樂訓練就不會由彈鋼琴的人來負責教，歌唱畢竟是一門比演奏樂器更高深的學科。
意會不可言傳
有人批評後期「女腔」變得花巧，「粵曲味」也越來越少，女姐其實也視韻味和意境為演唱的首位。她說：「《昭君出塞》一曲，其曲牌安排是二黃、中板，很容易唱，也很容易學的。但也有人說『出塞』不容易唱得好。是的，最難的是在於唱曲中那種『平凡之處不平凡』的人物思想感情和唱腔藝術的韻味。又有人說，甚麼韻味不韻味呢？唱曲無非是高低、強弱、快慢、對比的處理罷了，你能說出甚麼是韻味嗎？我想，首先我們不應看輕民族戲曲藝術的唱工。是的，韻味這兩個字的內涵，的確不是用幾個字能詳述其意，它是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屬於人物情感深深蘊藏在演員的唱腔中的一種韻味和意境。」（頁22）
發揚傳統精神
紅線女一生致力粵劇藝術，追求突破，勇於嘗試，其成績有人讚賞，也有人不接受。我個人深深佩服女姐那份對粵劇至死不渝、發揚傳統的精神。嘗試當然會有失敗，抱殘守缺、明哲保身或割裂傳統另起爐灶或許是較易走的路，但傳統藝術也便再沒有承傳發展，甚至會走向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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