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後」說：阿P 獨立音樂即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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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梁小島 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原來見到阿P不算很難，儘管他曾說過喜歡低調，儘管他不願意告訴我他的真姓大名。但這些都不重要，一通電話之後，便相約在美孚站附近的荔枝角公園見面。我不算他的fans，少了激動和仰望，雖然只聽過My Littel Airport的主頁上的那幾首代表作《浪漫九龍塘》、《北歐是我們的死亡終站》等，不過老實說，你很難不喜歡。

　《浪漫九龍塘》描述的是一對年輕的異性好友相約去九龍塘的愛情酒店開房的心理過程（為什麼是九龍塘而不是旺角？），其中一句「we have to be very strong, if we want to do something very wrong.」興奮與好奇中，仍有如自我暗示般對這個世界發出宣戰，不過最後的「這樣會否破壞了交往，我們會否繼續再交往」，還是掩蓋不了兩人內心的慌張。可愛直白卻不簡單，阿P其實有更多的東西想講。

少不了的情愛

　阿P生得白淨而秀氣，說話的聲音很小，小到我當他的面拿出錄音筆，都擔心會嚇跑他。雖然12月的天仍然艷陽高照，但當他雙手插兜，腳穿沙灘涼鞋從美孚新邨的家中走出來時，還是顯出了特別。我很天真，之前知道有西班牙、韓國等國際唱片廠與他簽約，便提議想去參觀他的音樂室，結果他靦腆地說，「沒有，我就在家裡工作。」那排練會不會吵到鄰居？「不會，我們不怎麼排練。」所謂的樂隊，原來是個鬆散的以兩人為主（阿P作詞曲，Nicole主唱）的小作坊。

　阿P中三開始迷上音樂，從學校圖書館借來一本結他教程書，便完成了自己的結他教育。喜歡本地較早期的獨立樂隊「AMK」，並深受影響。該樂隊據說喜歡以生活政治為內容，「其實他們講好多性別問題，比如同性戀或雙性戀這樣的邊緣群體。」他還記得，90年代中，街頭出現了一群成日不回家的「老泥妹」，也被「AMK」寫成了歌詞。難怪阿P的歌，多了許多單相思（不是戀愛）的衝動。「他們（AMK）關心的是性別，我們關心的是性愛。」他說他喜歡看王爾德和余光中的書。

　進了大學選專業，一眼望過去，似乎只有「新聞系」比較順眼，讀了之後才發現和中文系一樣的悶。於是與同學Nicole一拍即合，組了樂隊，取名「My Little Airport」。2004年推出第一張專輯《在動物園散步才是正經事》，吸引不少年輕粉絲。

「因為窮，所以關注社會」

　今年年初，朋友中有人從廣州買來整套塔可夫斯基電影作品集，整班人一起看悶片，竟然饒有滋味。「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迷上了，雖然大家也會看得睡著。」印象深刻的有《犧牲》和《懷鄉》。後來大家組成了一個名為「永遠懷念塔可夫斯基」的集演唱、MV、詩歌等為一體的實驗團體。主題和手段非常大膽，創作對象以妓女為主，MV中更有表演者全裸出鏡。為什麼要寫妓女？阿P提到了剛過不久的本城才子的風流鬧劇。

　「這件事情本身是對道德的諷刺，也是社會一夫一妻制的產物，我們就想挑戰這種道德標準。主流音樂裡做不到，只能以獨立的方式。」結果，MV放上Youtube不過幾小時，立刻被人刪掉。「我們的內容並不色情，真正色情的東西卻可以在網上看到。」

　原來阿P也經常看報，關心社會議題。「也是近年才開始關心，因為發現自己越來越窮，就想知道是什麼社會機制影響著窮人的生活。」阿P最近幫人寫歌維持音樂生活，「主要是用在節日派對上，可以拿來當禮物送人。」還有一個與女友拍了十幾年拖的人，找到阿P，希望他能寫首歌，替他向女友求婚。「還在創作中呢。」阿P說。他想走民歌路線，加入小人物的生活感受，讓我想起Bob Dylan。「我要是像他，便不會接受你的訪問。」(系列之十一)

出生：1981.3

主要經歷：曾於樹仁大學修讀新聞系，卻無半點對新聞職業的嚮往，反而在2003年組建本地獨立樂隊 My Little Airport，負責編曲和作詞。出道以來，被國內外多間音樂公司看中，已發行三張專輯，曾多次在北京、上海、馬來西亞等演出。嚮往的生活是可以賺大錢，可以堅持獨立的音樂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