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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有一個殷實美滿的家庭。妻子程榮英拿出昔日「幸福照」，抽泣不已。 本報記者 攝
——製售逾六百噸「蛋白粉」 張玉軍究是何人？
本報記者 王海軍、鄭海龍
河北邯鄲市曲周縣農民張玉軍涉嫌非法製售「蛋白粉」被抓獲後，昨日在石家莊市中級人民法院接受審訊。警方早前向媒體通報其為迄今落網非法製售含有三聚氰胺的蛋白精數量最多、規模最大之人，「源兇」之說隨之泛起，有輿論更迅速將其鎖定為毒奶粉事件的始作俑者。然而，本報記者在核對警方公佈的張玉軍涉案資料時發現，張玉軍在歷時一年的作案過程中，所製售的全部「蛋白粉」數量，尚不足40間中等奶站使用勾兌半年。而此前僅河北警方公佈的三鹿集團涉案供奶站就已達41間。還不包括蒙牛、伊利、雅士利等幾乎所有深陷毒奶醜聞的企業。由此可見，張玉軍所生產的600餘噸「蛋白粉」，遠遠不足以掀起這場毒奶浩劫。那麼，張玉軍何許人也﹖他為什麼從事這種明知害人的勾當﹖案發後他的家人如何﹖帶著一連串問號，本報記者早前探訪了毒奶「源兇」村。
張玉軍妻子程榮英雙手深深插在兩膝之間，緊咬著嘴唇一言不發。剛剛做完腸黏連手術的她顯得非常羸弱，瘦小的肩膀，使得她看上去幾乎被那張舊沙發所吞噬。面前的茶几上，兩個裝著素炒白菜的大碗已經沒有了熱氣，桌子上的三雙筷子卻一直沒有人動一下。兩個老人靜靜地坐在記者身後，憐惜地看著程榮英──他們的女兒。
殷實之家 妻開診所夫養牛
程榮英非常內向，對記者的採訪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問什麼說什麼，這叫記者突然有了一種「審問」的錯覺。看得出來這個農村女子對第一次出現在面前的媒體記者相當畏懼。
程榮英家原本是在河北省邯鄲市曲周縣河南田童鎮北張莊村，一棟起於幾年前的兩層小樓，在北張莊村並不多見，滿牆的琉璃瓦和瓷磚使得這個兩層小樓看上去還頗氣派。然而這棟小樓已經一個多月沒有人住了，門把手和門鎖上積存了厚厚的灰塵。程榮英的丈夫──被輿論稱為毒奶事件「源兇」的張玉軍，自農曆九月初六在邯鄲市被警察帶走後，因為擔心女兒自殺，程的父母就將她安排在自己家中一同居住，以便看護和照應。
僅僅是在一年多前，張玉軍在北張莊村北辦了個養殖場，餵養了52頭肉牛。略懂醫術的程榮英則在村裡開一家小診所，掙些零花錢補貼家用，他們的三個兒女都在外地上學，每逢周末或節假日才回來團聚，日子過得還算殷實紅火。
今年1月份，張玉軍賣掉了所有的肉牛，用賣牛的錢買了一項技術，此後便在外忙生意很少回家。但具體是什麼技術，程榮英和她父母稱不知情，「生產什麼、賣到哪裡都不曾聽張玉軍說起過，也不知道他被抓是不是與這項技術有關。」
賣52頭牛 換取「神秘」工藝
但此前河北警方公佈的資訊稱：「張玉軍從2007年9月至今年8月一直在生產『蛋白精』，總量達600多噸，非法獲利50多萬元人民幣。除用30萬元買了一輛轎車外，剩餘的錢全部揮霍掉了。」
「張玉軍到底賺了多少錢，我們並不知道。他除了孩子的學雜費之外，從沒有給過家裡一分錢，車也是去年買的。」程榮英說。「新房蓋好後至今沒有錢添置配套的家當。」此語與記者之前觀察的情況基本相符。張玉軍家氣派的樓房內，確實沒有一樣像樣的家當。而二樓房間基本都空置著，甚至沒有一件傢具。
張玉軍被抓後一直沒有音信，案子走到哪一步了家人也不清楚。「警察也沒有找過我們家人問過話。」程榮英說，經多方打聽，才得知丈夫被關進了趙縣看守所。「直到一個多月前，家裡才收到逮捕通知書，上面說張玉軍因涉嫌生產銷售有害食品罪被捕。」雖然在這之後，程榮英一家曾多次到看守所探望，甚至和幾個親戚湊錢高薪聘請律師，希望能見一下張玉軍，探問一下他的近況，「但看守所說在押嫌犯不能探視。」程榮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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