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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0月6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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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與空間:皇子讀書


http://paper.wenweipo.com   [2010-10-06]     我要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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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代對於皇子的教育問題十分看重。

青 絲

 君主時代,帝王如何在眾多的兒子當中選取精明強幹者,立為嗣君,將來入繼大統,是件事關國運盛衰的大事情。康熙時,因早早冊立太子,引發了諸皇子的皇位之爭,太子被兩立兩廢,最後由皇四子胤禛繼位。雍正做了皇帝之後,吸取了父親的教訓,不再明確立嗣,同時在宮中設立了上書房,皇子年滿六歲,就送入上書房上學讀書,由學問品行兼優的大臣施教,所有的皇子都按照統一的教育模式進行培養,並成為後相沿襲的制度。

 其目的一是不明確嗣君,不會引發爭奪皇權的明爭暗鬥;二來可以從受教育程度評判諸皇子的優劣;三是在秘密立嗣時,可以有多項的備選;再就是諸皇子的受教育程度高,對國運的昌盛興隆,也是大有裨益。

 上書房每天的上課時間很早,五更剛過,天還全黑著,皇子就要打著燈籠到上書房上學了,一直到下午的黃昏時分,方始完成一天的學業。中午由侍衛送來飯食,皇子和老師分桌而食。老師大都是皇帝欽點的漢籍大臣,以講授儒家經典為主,並根據不同的年齡教學。剛入上書房讀書的皇子,先跟老師識字和誦讀,老師寫出一則句子,皇子跟著念,反覆誦讀,牢記於心,直至背得滾瓜爛熟。隨著年齡漸長,理解力增強,再進讀書史,由老師糾舉錯謬,講授書史的意旨。

 到了十二歲,又安排滿文和蒙古文教師,教授滿文和蒙古文,十四歲再學習弓矢騎射和技勇。直到皇子十六或十八歲,結婚之後需分府而居,方才停止。

 由於皇子的受教育情況,事關國祚的盛衰興廢,皇帝對此非常重視,所以上書房的老師多是由重臣兼任,教學紀律很嚴格,皇子不聽話,有可能會被罰站甚至罰跪。

 野史載,乾隆有一次巡視上書房,看到時任上書房總師傅的王傑,正在責罰讀書不用功的皇子下跪,就生氣地讓皇子站起來,說:「教者天子,不教者天子,君君臣臣乎!」意為自己的兒子讀不讀書都照樣做皇帝,責怪王傑沒有君臣之禮。王傑答道:「教者堯舜,不教者桀紂,為師之道乎!」意為皇子雖然讀不讀書都可做皇帝,但書讀得好的,就有可能成唐堯與虞舜這樣的聖主,不讀書的,則有可能成為夏桀與商紂這樣的無道暴君,所以責罰皇子是在盡自己的為師之道。乾隆聽了覺得有道理,又令皇子復跪。

 乾隆晚年的時候,皇孫、皇曾孫、皇玄孫一大堆,但大都不喜歡讀書,其中一大半人長期曠課,久而久之,上書房的老師也開始偷懶,有些老師甚至連續六天都不到上書房當值。乾隆知道後大為震怒,降旨申飭:「皇子等年齒俱長,學問已成,可毋須按日督課。至皇孫、皇曾孫、皇玄孫等,正在年幼勤學之時,豈可稍有間斷?」結果,包括名臣劉墉在內的十幾位大臣,被交部嚴加議處。阿肅、達椿兩位滿人大臣被革職,並各責四十板,留在上書房效力行走,以贖前愆而觀後效。

 至於皇子與老師之間的關係,也因各自的秉性而有所不同。光緒帝四歲即位,翁同龢就一直陪伴著他,教授他了二十五年,少不更事的光緒經常會抓一抓老師的鬍子,或者伸手入老師懷中亂摸,翁同龢也不以為忤。所以,光緒對翁同龢極為親暱和依賴。翁同龢有一回請假回江蘇虞山老家掃墓,光緒一直不准,後來不得已才批了他一個月的假。翁同龢動身時,光緒還戀戀不捨地與之相約:「下月今日,朕與師傅相見於此。」

 但是,道光的長子奕緯,對老師就沒有那麼客氣了。一次,老師督促奕緯讀書,對此極為厭煩的奕緯恨透了這個老師,威脅道:「將來要是我做了皇帝,第一個就先殺了你。」老師當場就被嚇哭了。道光的第五子奕,也是個令老師極為頭痛的狠角色。《清稗類鈔》載,奕某天倒了一杯茶,端給老師,說:「學生平時頑劣,讓老師費心了,請老師喝了這杯茶,接受學生的賠禮。」老師不疑有他,接過杯子就一飲而盡,喝完方才發覺茶裡有尿味。面對得意洋洋的奕,老師罵又罵不得,打又打不得,只得獨自在旁垂淚。

 恰好此時,道光帝前來巡視,看到老師站在一旁哭泣,而不教授皇子讀書,很不滿意,就問原因。老師把杯子遞給道光,說是五阿哥給自己倒的茶,請皇上聞一聞。道光一嗅就知道是奕搞鬼,勃然大怒,當即責罰奕。後來奕被道光過繼給自己無子的兄弟,被徹底排除在繼承人之外,也就是因為他屢以失禮而獲譴。

 清王朝兩百多年,雖然沒有出現很多「明君聖主」,但歷代皇子受教育的程度較高,大都具有一定的文化修養,也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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