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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地租昂貴，但Chris的書店及畫廊均位於中環黃金位置長達五年。
「第五屆香港國際古書展」將於今年12月2至4日在香港展覽中心舉行，主辦人仍是日本雄松堂書店（Yushodo）的新田滿夫和澳洲康史達書店（Cornstalk Bookshop）的保羅．飛恩。在本地為數不多的古籍書商中，來自英國的「Picture This」作為參展的元老之一，老闆Christopher Bailey和我們分享了他的香港觀察。 ■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梁小島
記者：PictureThis經營古書有多長時間了？
Chris：專門開始做書有五、六年時間，但其實買賣古籍有十年了，最早主要做地圖和海報。
記者：你們現在也還賣地圖和海報？
Chris：對，我們一直都有賣。這是我們和其他書商不同的地方，我們的口味很廣，經營的種類也比較多，有攝影作品、特色海報、地圖等四、五種。書當然是我們的主要業務，但也只是佔到生意的三分之一。你到我們這裡，會發現這不只是畫廊，也有書。大概四分之三的書都在這邊。
記者： 你們目前擁有的圖書數量和種類是怎樣的？
Chris：我們有差不多三、四千本書，這個收藏很小，有些書商可能有上十萬本書，但我們保持這個有限的數量，理由有很多。首先，百分之九十九的書是購自香港以外，所以運輸成本在考慮之內；其次，香港的空間非常貴。如果我在英國鄉村經營一家書店，有些書上十年賣不出也沒有關係，反正我是為了買而買。但香港的儲存空間非常貴，我付不起存儲的代價，所以我必須讓我的書盡快流動，我必須賣了他們，再去買別的書，所以我會很仔細的選購每本書。有些外國的書商，收到風聲，到某位剛過世的人家裡，一口氣買下上百本他生前所藏的書，但我們不會這樣做，這裡沒有空間儲藏。
我們買賣的書主要關於中國或遠東的歷史類和旅行類書籍，主要二十世紀左右的文學，也有一些較小眾的書比如：運動、經濟、政治，西方歷史，兒童書，詩歌，攝影集。
記者：你們選書的標準有哪些？
Chris：主要是市場考慮。很多人來我這裡，想尋找有關中國的歷史和旅行的書，而這類書很多都是在一百多年前出版的，一般書店不會有。
中國買家漸多
記者：有關香港或中國內地的書，佔總數多少？
Chris：至少有三分之一以上。這一部分的數量還會增加，因為很多人知道這塊的內容是我們的強項。但我自己不懂中文，我不會買中文字書。一般有插圖的書，會更好賣，比如有關中國的建築、瓷器，插圖令他們變得很受歡迎。講中國瓷器的書我近幾年才開始關注，因為我發現有市場。我希望在書展前，我能賣掉大部分有關中國瓷器的書。
記者：香港的古籍市場其實很小，作為本地的書商，和其他國外書商的經營方式會有甚麼不同？
Chris：有些微的不同。國外書商一年會利用書展的機會飛到這裡，盡可能多的接觸本地以及中國，甚至東南亞的藏家，但我們因為有地理優勢，更容易接觸到本地藏家和其他的訪客。因此，一般來講，我在書展期間銷售的古書很少。 因為買家通常在書展前就來過我這裡了，這些人有的是利用周末時間來香港買書，他們可能來自北京、上海、台北、新加坡甚至曼谷。而那些之前到過我店面的人在書展上，會期待看到更新的書籍。
記者：來自中國的買家數量是在逐年增長麼？
Chris：是的。因為這是亞洲地區唯一以英文為主導的古書展。當然，東京每年也有古書展，但他們主要書籍都是日文的。在香港的古書展可以把全世界各地的書商帶到這裡來，無論你是住在新加坡、北京，你唯一的選擇就是來香港。而來逛古書展的人同時也可以帶他們的家人，讓他們順便選購聖誕節禮物。書展是和其他很多事情相連的。
記者：就你觀察，來自中國的買家對古籍產生興趣的原因是甚麼？
Chris：其實不僅是古籍，放大一些看，會發現有很多東西中國的買家都很有興趣。除了古籍，還有紅酒、翡翠、傢具、繪畫、鐘錶等。只用看看蘇富比和佳德士的拍賣行就知道中國人喜歡色花那麼。我剛才才看了一眼佳德士的秋拍單，三件紅酒，三件繪畫，一件珠寶，價值都非常巨大。現在還有一塊收藏領域在崛起，那就是奢侈品收藏，比如Gucci手提包等。我想說的是，收藏其實有時候不關乎理性。有的人喜歡這種古味，有人發現了一種獨特美，而有的人就有佔有欲。所以很難觀察出一個簡單的理由。
判斷古籍的價值
記者：你也參加很多其他地區的書展？
Chris：對，今年我去了舊金山書展、倫敦書展，我主要是去買書而不是去賣書，因為我經營的書非常有重點。
記者：你們在售賣渠道是甚麼？
Chris：親自去看實物購買和網上出售都有。但沒有甚麼能與親自去書展看看這些書的感覺更好了，你可以去摸、去聞、感覺它們，也可以看到書的保存情況，這是完全不同的體驗。
記者：如何判斷一本書有無收藏價值？
Chris：比如兩本同樣的書，一本有防塵封套，保存良好，另一本則沒有封面，並且有些微的損壞。我們會認為第一種書有收藏價值的。一般而言，古籍能保存防塵封套的拷貝遺留不多。同樣的書，有封套的比沒有封套的貴三四倍的價格。有些人只是想讀內容，對書的完整性沒那麼講究，就會選擇沒有封套的書。
保存狀況很重要，版本的稀有性也很重要。今天午飯時間，有人帶了一本書到我店裡來，讓我們給他的書作一個保護膜。這本書是剛出版的Steve Jobs的自傳，那位客人想知道這本書是否有收藏價值。然後我的助手去看他的這本書是否是第一次出版，結果發現是英國出版社出版的，顯然，第一次出版應該在美國，而後者的價值會比前者高。但我告訴他，我不認為這本書有收藏價值，他問我為甚麼？我說，因為出版社起碼印了幾百萬本，他們知道這本書一定會熱銷，這本書怎麼會稀有呢？
記者：有沒有新書或流行讀物被收藏的例子？
Chris：有，比如《Harry Potter》，可以賣到三萬到四萬美金。我最近剛剛讀了一本書《龍紋身的女孩》，作者寫了三部，而且在出版前就去世了。首版是瑞典語寫的，作者是在去世後才名聲大噪，所以之前的印刷數量也很有限。理論上，瑞典語版本的收藏價值更大，但很多人不懂瑞典語，所以它的英文首譯版就火了起來。如果一本無瑕疵的英文版《龍紋身》，可以賣到3萬港幣，並且有收藏價值。
但除此之外，書籍價值是否能經受時間考驗也是衡量可收藏性的重要標準。一些現在看起來流行和時尚的東西，也許過幾年就落伍了。比如《Harry Potter》，他們現在似乎價值很高，但到我們兒孫一代，他們是否還會喜歡就不一定了。但是，像Charles Dickens的書，已經流行了一個多世紀了，這就是經典。所以，如果我要是為我的兒孫投資買書，我一定會買Charles Dickens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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