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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中的王翠玲。
香港文匯報訊(實習記者 田一涵 北京報道)盛夏的北京艷陽高照,古老而現代的京城更顯得熱氣騰騰,生機勃勃。但是,被陽光普照著的人們一定不會想到,在陽光照耀不到的某個角落或是午夜後某個冰冷的住所,絕望正在無情地吞噬著一個個不再留戀塵世的靈魂,幾乎每天都有人企圖以非自然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王翠玲是北京市自殺干預熱線的主任,她的工作是站在生與死的分界線,將有自殺傾向的人們拉回到陽光下,使他們鼓起勇氣繼續生活下去。
一語救回失婚割脈女子
一個冬日的凌晨,一名年輕女性撥通了王翠玲的值班電話:「他居然背著我和別的女人好上了,我死給他看!」來電女性的聲音嘶啞,透著淒哀和絕望,彷彿從另外一個世界傳來。
電話這端的王翠玲意識到,這名女性此刻很可能正以某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她的心頓時就像被一隻手緊緊地揪住。「聽起來你很憤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具體地說說,好嗎?我非常願意聽,也願意幫助你。」王翠玲冷靜地說。
對方沉默,沒有回應。
王翠玲的心情異常沉重,感到胸口似乎被壓上一個鉛餅。她屏住呼吸,心裡默想:鎮定,鎮定,我一定能救得了她。「你剛才說的要自殺,只是想想,還是計劃行動?」王翠玲鎮定地發問。
「我已經割腕了。」那名女性的回答氣若游絲。
這句話刺激了王翠玲的每一根神經,她抑制不住地嚷道:「你已經割腕了?!傷口深不深,現在還流血嗎?你先將傷口包紮一下……緊張之中,她將一連串的問題拋給了來電者。沒等來電者回答,她又繼續說道:「如果,真的死了,家人怎麼辦?」
「是啊!我最對不起的就是他們……」電話那一頭一陣哽咽,接下來泣不成聲……
這位女性就這樣獲救了,電話旁的王翠玲如釋重負。
在接受採訪時,王翠玲在分析自殺者心態時這樣說:「很多時候,他們其實並不想死,要知道,死,其實也需要很大的勇氣,他們選擇自殺,只是找不到解決問題的更好方式。」
找出問題所在 解開亂倫心結
另一個電話來自外省,來電者與自己的姐姐亂倫已有兩年。「我不能再這樣了,這段關係讓我感到羞恥,我不想活了。」電話的那頭的青年男子如是說,「我曾經試圖過終止關係,我避開不見她,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慾望,我感覺自己禽獸不如。」
王翠玲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經過科學評估,對方被納入高危自殺群體,也就是說,這個飽受折磨的青年很可能因無法處理這段關係而選擇輕生以得到解脫。
王翠玲沉思片刻開始發問:「你有沒有想過,你可以和家庭以外的女性發展成為正常的戀愛關係?」
「我想過,但我姐姐總纏著我,另外,就算我結婚,妻子如果知道我的這段歷史,也不會寬恕我的。」對方坦誠地回答。
此語一出,王翠玲暗暗高興,她找到了困擾這個年輕人問題的癥結:姐姐的糾纏和對未來婚姻的擔憂。
「你可以開誠布公地和家人談談,說出你的困惑,再難開口也要開口。家人是你最親的人,一定會理解和幫助你的。」王翠玲建議這位年輕人從家人那裡得到幫助。
「他們大多掙扎在生與死的分界線上,有時只要你提供一種比死亡更好的解決方法,他們就會放棄自殺,嘗試另外的解決途徑。」王翠玲如是說。
近十年的接線員生涯中,王翠玲經歷了無數個案例。就是通過一根細細的電話線,她陪同這些人走過生命的低谷,穿越生死的輪迴,用希望的火種點燃了一個個黯淡的生命火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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