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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2月17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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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多尼斯 寫詩時,我離靈魂最近


http://paper.wenweipo.com   [2012-12-17]     我要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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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多尼斯。尉瑋 攝

 近年的諾貝爾文學獎熱門名單上,阿多尼斯(Adonis)的名字總會在那。這位敘利亞殿堂級詩人,被薩義德稱為「阿拉伯最挑釁的詩人」。早前,阿多尼斯到香港中文大學參加「國際詩人在香港」活動,記者專訪了他。 ■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尉瑋

為總統讀首詩

 阿多尼斯,原名阿里.艾哈邁德.賽義德.伊斯伯爾,1930年出生於敘利亞北部的一個小村莊。村子很窮,也沒有甚麼學校,年幼的阿里所能接觸的,除了阿拉伯詩歌,就是《古蘭經》。「我很小的時候只有它們陪伴,於是很自然地開始寫詩。」那時,他還只是沒有上過學的13歲青澀少年。那一年,敘利亞總統到各地視察,也到了阿里的小村莊,小男孩想,何不寫首詩讀給總統聽?如果能引起總統的注意,也許就能要求進學校讀書。父親聽完他的計劃,幾乎覺得是天方夜譚,一個農村小孩怎麼能見總統?

 只是阿里不肯放棄,他跑到族長家,結果被趕了出來;他知道總統要到市裡,就冒著大雨走了好久到市政廳。幾番波折,最後終於見到總統,在麥克風前讀了自己的詩。

 不久後,阿里開始在大馬士革的一家法語學校讀書,他的人生也從這一刻改變。

 1950年,阿里發表了自己的第一部詩集,1955年,他因為參加敘利亞社會民族主義黨的活動而入獄,1956年遷居黎巴嫩,1980年又因為躲避黎巴嫩內戰而移居巴黎。他為自己起了一個西式名字——阿多尼斯(希臘神話中著名的美少年)。

 現在的阿多尼斯,一頭白髮,精神矍鑠。著作等身的他不僅是阿拉伯世界最重要的詩人之一,也是國際文壇中著名的思想家與文學理論家。多年來,他沒有停止對阿拉伯文化的反思與批判,事實上,他常被稱為是阿拉伯的「逆子」,其激烈的言辭常在阿拉伯社會內部引發爭議。對阿多尼斯來說,愛之深責之切,祖國的境遇與現實讓他無法停止思考。人們喜歡將他與美國知名文化學者愛德華.薩義德一同談論,事實上,薩義德在世時,與阿多尼斯的確是惺惺相惜。阿多尼斯曾對他的中文譯者薛慶國說:「薩義德身處西方,卻竭力為阿拉伯文化辯護。在人們看來,我似乎與他背道而馳,因為我一向批判阿拉伯文化中的痼疾。其實,我們兩人殊途同歸,因為我們都反對權勢,最終都旨在促進阿拉伯民族的進步。」

方式比內容更重要

 作為一位殿堂級的詩人,阿多尼斯曾獲得許多獎項,如匹茲堡國際詩歌論壇獎(1971)、黎巴嫩國家詩歌獎(1974)、布魯塞爾詩歌雙年展大獎(1986)、中國中坤國際詩歌獎(2009)、德國歌德文學獎(2011)等。1997年,法國政府也授予阿多尼斯文學藝術騎士勳章。

 多年來,他也是諾貝爾文學獎的熱門人選。但對他來說,無論甚麼獎項,顯然都與創作沒有直接聯繫,「寫出有重要性的作品,比諾貝爾獎或者其他獎都更為重要。」他揮揮手說。

 阿多尼斯表示,寫詩對他來說,是最快樂的時光,「我離我自己的靈魂最近,沒有距離與阻礙。」他年少成名,曾被看作是天才詩人,回看自己年輕時的作品,卻笑言與現在相比,就像是出於不同詩人之手,「就像5歲的你與現在的你肯定有很大的區別。」對他來說,詩歌的主題與內容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表達的方式,而表達的方式,顯然隨著經驗的累積與人生閱歷的加深而不同。「在敘利亞時,我很年輕,那時候我的詩歌也很年輕,自己並不是很喜歡。然後我去了黎巴嫩,1956年到1982年,那是一個成長的階段,詩歌的經驗更豐富了。那個時候,我接觸到許多東西,學到了散文詩的表達方式,這是很大的一步。其後,我住在法國,給我帶來更加豐富的體驗。」

 曾經在敘利亞、黎巴嫩與法國生活,問阿多尼斯最喜歡哪個地方,他說,自然是法國。「法國很自由,有很開放的生活,對藝術有很大興趣,無論去到哪裡都可以看到與藝術有關的東西。而世界各地最新的出版書籍和藝術流派,在法國也都可以接觸到,有許多東西可以激發你的靈感。」問阿多尼斯如何保持熱情以堅持多年來的不停創作,他笑著說:「一是我喜歡發現還沒有被發現的東西,第二就是女人。」

三十年後的中國

 阿多尼斯曾三次造訪中國。第一次是在1981年,最近一次則是今年,他帶來自己第一本中文文選《在意義天際的寫作:阿多尼斯文選》。在一次訪問中,阿多尼斯曾提及對中國80年代的印象:「當時,北京和上海是自行車的世界。天空灰沉沉的。街道上汽車很少,而且大都是黑色轎車,讓我很感壓抑,好像那是一具具行進的棺材。」

 2009年,藉著他第一本中文詩集《我的孤獨是一座花園》的出版,阿多尼斯再次造訪北京與上海。這一次,他把北京的秀水市場作為第一站,為的是「看看人們的日常生活,了解人民生活的方方面面。」接下來,他參觀了什剎海、頤和園、798,與中國詩人們相聚,也到大學中演講。返回巴黎後,他把此行的所聞所感寫成《北京與上海之行:雲翳潑下中國的墨汁》(薛慶國譯)一文,刊載於《中華讀書報》上。

 長文中,詩人用溫潤的筆墨記錄自己於這兩個城市中的敏銳觸動。他用類似日記的方式記錄每天的經歷,也記下隨感而發的小詩。字裡行間,是詩的意象與時間之外的遐想。如同他寫什剎海之遊:「整個街區都古色古香。漫步其間,你會感到這裡的居民對生活、對外來者的熱情,他們讓日常生活成為一座露天的殿堂。老宅與胡同,滲出了記憶的汗水,跳動著古老歷史的心臟。

 在這裡,你會感到似乎亡故之人不曾死去,而是依然存活在陽光、微風和流水中。你會產生一種願望,想看看『古老』如何身穿活生生的『現代』的外衣。

 對『已逝』的天際關閉的窗戶何其少,也可以說,對『將來』的天際洞開的窗戶何其多。

 假如這裡的過去是指一片陰影,投射在勞動的雙手上、思考和籌劃的大腦裡,那麼,你還會感到有精魂和幻影在你身邊遊蕩——倒並非要將你拉進古老的宅第,而是相反,要在你耳畔低語,訴說他們為你的現時著迷,渴望與你一起生活,與你分享生命、思想和知識。彷彿『過去』也走出了自身,渴望變成『現時』。

 街道和胡同裡的喧嚷,不過是生活洪流發出的浩蕩之聲,在那洪流湧出的源頭,你已無法辨認新泉與舊潭。男女老少,就從這樣的源頭走了出來,他們打量著你,向你微笑,似乎都願意陪你走上一陣。 」

 30年後的中國,對阿多尼斯而言已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古老的氣息被掩藏在工業化的高速發展中。透過詩人的筆,我們看到城市以另一種樣子醒來,但那新舊交替的景象卻帶來更多複雜的情感。那是動人的神采,是未來無限的可能,卻也有著悵然失落的傷感。也許,當年那個「沉悶的、封閉的、傷感的中國」已然不在,但高樓林立、眾聲喧嘩的當代城市卻似乎距離「詩意地棲居」更加遙遠。正如阿多尼斯之言,每個社會中詩歌的困境都不一樣。如果詩是通往存在的小徑,那屬於當代我們的詩歌,又該如何書寫?

 感謝賽義德.顧德先生的採訪翻譯,與薛慶國先生所提供的文稿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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