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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敏發起組織的抗聯精神宣傳隊。本報哈爾濱傳真
東北抗聯女戰士傳奇人生
當身穿抗聯短袖軍裝、胸前掛滿勳章的李敏坐在記者面前，娓娓道來那烽火歲月的熱血故事，實難看出這位身體硬朗、精神矍鑠、言談思路清晰的老人已是92歲高齡。但從她背挺腰直、眼睛中閃爍的光芒，又很容易看出一名抗聯老戰士的英雄正氣和堅定信仰。她曾經是東北抗日聯軍裡年齡最小的女兵之一，在林海雪原中參加抗戰8年多；她曾經是中國第一批具備傘降能力的女兵，參加了蘇軍對日寇發起的最後一戰。抗聯老戰士李敏，向記者講述了她冰戈鐵馬的傳奇人生和對戰友的回憶與懷念。 ■香港文匯報記者 王欣欣 哈爾濱報道
「媽媽，請你不要哭，不要哭，我要長大，上前線，為爸爸報仇呀！」給記者深情地唱着這首《媽媽，請你不要哭》，李敏回憶起1933年春，抗日軍民分四路攻擊集賢時，日寇用機槍瘋狂掃射愛國軍民，親人們的悲嚎聲，在安邦河、雙鴨山、七仙峰上空久久地迴旋。當時9歲的李敏在抗日救國宣傳隊裡唱起這首歌，周圍的群眾都泣不成聲。許多人自動獻出自家僅有的糧食、乾菜、衣物，支援抗日隊伍，有的還送孩子參軍，上山打日軍。
一個排僅她隻身突圍成功
黑龍江省是全國打響有組織具規模的抗戰第一槍的發生地，又是抗日最後一站的終結地。日軍把東北作為侵華戰爭的後方基地，實行殘酷的統治。李敏，1924年11月5日生於黑龍江省湯原縣，父親和哥哥都是抗日戰爭的烈士，家人都被敵人殺害。1936年，13歲的小姑娘就下定決心要參軍打日寇。「一次，我們那兒來了個長鬍子老頭，他就是當時中共滿洲省委交通員李升，知道他的身份後，我就端茶遞水，給他打火點煙，討好他希望他能帶我去部隊。開始他嫌我小，後來我給他唱了好幾首抗日歌曲，他很感動，才把我帶到部隊，從此成了一名抗聯小戰士。」
林海雪原抗擊日寇8年多，李敏可謂身經百戰，也數度命懸一線。
1938年冬天，日偽軍趁着大雪，進山對抗聯部隊進行圍剿，包圍了李敏工作的被服廠和醫院，指導員裴成春在阻擊中負重傷，她對李敏等人說：「你們快走，我在後面掩護！」沒等李敏和戰友們衝出包圍圈，身後便傳來了裴大姐高呼「救國萬歲」的聲音。「當時，我在大雪中往前跑，沒看見後面戰友跟上來。我剛要回頭去找，發現他們都被包圍了。一個騎馬的日本軍官用馬刀向我的方向一指，『噠噠噠』子彈打來，我滾進一個雪窩子裡隱蔽起來，保住了一條命。」這次戰鬥，一個女兵排只有李敏隻身突圍出來。
獎章屬於每一個戰友
同年，李敏和部分同志翻山行軍，不幸被日軍圍困，當時李敏只有14歲，身形瘦小的她趁日軍不注意時逃跑，鑽進倒掉的大樹根下，李敏含着瓷A聽着外面被日軍抓住的戰友還唱着革命歌曲「堅持戰鬥」。「躲過日本兵，我在雪地裡走了兩天兩夜。夜晚聽見狼嚎，遠遠看見狼在掏死去戰友的屍體，嚇得我不停地瘋跑了一夜。」遇見過一支部隊，李敏以為是找到自己人了，走近後，通過地上的糞便辨別出竟是日軍，「大便是黃色的，是吃糧食的；我們的同志吃的是樹皮草根，大便都是黑的。」李敏剛剛認出是敵人部隊，迎頭就遇到一個日本兵，彈盡糧絕的她只能轉身逃跑，靠下起大雪的惡劣天氣，才擺脫了追殺，再一次死裡逃生。
2005年，李敏獲俄羅斯政府授予「朱可夫勳章」和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60周年紀念章。今年，老人又獲得俄羅斯總統普京授予的「衛國戰爭勝利70周年」紀念勳章。她撫摸着胸前佩戴象徵榮譽的勳章說，「一個個戰友在我身邊倒下了，我是代表千萬個長眠在林海雪原上的抗聯戰友戴獎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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