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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台客聚】追蹤「跑馬地碎屍案 」

2019-03-13

彥 火

當時香港環境及報館條件較差,分工也沒有眼下精細,每個記者都被要求練就「鐵腳馬眼神仙肚」的武功。

「鐵腳」,是因當年沒有手提電話,靠的是一雙腳,進行採訪時要捷足先登;採訪後往往要飛身狂跑去酒樓或商舖借電話或租電話打返報館報料,所以要練就鐵拐李般雙腳;

「馬眼」者,意喻一眼關七、反應敏捷──要有新聞觸覺,主動發現新聞兼話頭醒尾也;

「神仙肚」,要捱得起飢餓,如果發生大新聞,往往要死守現場、寸步不離,可能一整天都沒米粒下肚。因為時間就是新聞,新聞就是時間,哪一家報搶登到新聞,便是翌天的大贏家!  

在我的採訪生涯中,分別做過突發新聞記者、文化記者、社團記者。有時是兼職,如上午或前一晚做突發新聞,下午做文化記者或社團記者。

工作難度最高和最消耗體力的莫如突發新聞記者,所以一般做突發新聞記者大都是男性。

突發新聞記者要隨時候命,一俟接到線報便要出動,有時突發新聞多,更是馬不停蹄。

我曾採訪一樁哄動港九的「跑馬地碎屍案」,並獲得第一手資料,可說獨領風騷。

事緣有一個年輕、樣貌娟好的印尼華僑少婦及兒子,被一位印尼帥哥拐騙到香港,入住跑馬地一個豪宅,然後給謀財害命,把少婦及兒子碎屍後放進灶底,用石灰密密封住,以掩人耳目,隨後挾巨款、珠寶等財物遠走高飛。但是假以時日,屍塊開始腐爛,屍水和臭味從灶底慢慢滲出,並且散佈開來,瀰漫單位所在走廊。

起初鄰居以為臭味是因死老鼠飄來,但臭味不絕如縷,中人欲嘔,鄰居實在接受不了,只有拍門問個究竟,卻長久沒人回應,只好報警。後來警察破門而入,根據味源,刨開灶底,從而起出大量變黑腐爛屍塊。

當時我奉命去採訪這起大案,死守肇事單位樓梯,不敢離開半步,怕漏了警方辦案的每一細節,竟日吸入屍臭味,通體也給薰臭了。

晚上返到家由頭到腳,徹底洗個澡,異味仍如影隨形,拂之不去,幾乎要待一周後,氣味才逐漸褪去。迄今四十多年後想起,仍然感到噁心。

這宗案件的重頭戲還在後頭。且說警方後來探查到女死者是印尼華僑一位巨賈的千金小姐及外孫。後來死者父親及夫婿從印尼趕來香港協助警方調查。

 (《我的報紙生涯》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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