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南聾人足球隊。香港文匯報記者胡臥龍 攝每逢周日，山東濟南井家溝足球夢想公園便會出現一支特殊的足球隊。球員們無法用語言交流戰術，卻依然踢得熱火朝天。球場內，他們為了夢想頑強拚搏揮汗如雨；球場外，他們是社工、廚師、服務員、養殖戶，為了生活忙碌奔波......他們是濟南聾人足球隊，綠茵場上的無聲勇者。這支看似散兵遊勇的業餘球隊，不但一直未忘追逐足球夢，更上下一心打出好成績，成功在2018年的全國五人制聾人足球賽中奪冠。綠茵場上，他們滿臉汗水，卻也滿眼笑意。 ■香港文匯報記者 殷江宏、胡臥龍 山東濟南報道
「壓上！傳球！把球交給時禮鵬！」球員們在訓練場上激烈交鋒，球隊義務教練蔡敬玲在場外一邊大聲呼喊，一邊用誇張的肢體動作做出戰術指令。如今，蔡敬玲已經能夠通過手語和隊員們順暢交流，根據比賽形勢作臨場調度。
雖然難以用聲音交流，但訓練場上的氣氛並不沉悶。隊員們不斷交替攻守，迅速用手勢溝通站位配合和傳控戰術。當有隊員完成破門，大家就會聚在一起擊掌慶祝。而當有人作出漂亮的過人動作，大家也會發出「咿呀」的呼喊聲吶喊助威。
時隔14年，蔡敬玲仍記得第一次接觸他們的情景。2006年，聾人足球正式列入全國殘運會的正式比賽項目。在殘聯的組織下，濟南一群喜愛足球的聾人走到了一起。為了備戰當年的山東省聾人足球賽，蔡敬玲被委派為成立不久的球隊作技術指導。
專注力驚人 訓練不覺苦
起初，不懂手語的她與隊員溝通困難，很多時候只能親自下場示範動作。一個多月的集訓結束回到單位，她發現自己已不太習慣說話，和同事交流時下意識地在用手比畫。
「隊員們之間的感情很容易感染彼此，他們雖然聽不見聲音，但是在場上很專注，極度渴望勝利。在正常人看來一個普通的動作，他們需要學一節課甚至更長時間，但他們很努力，無論訓練有多苦從不放棄。」他們把踢球當成自己的工作，一到足球場上特別認真，不易被外界打擾。蔡敬玲也慢慢地被他們的執着精神所感動。
難捨棄足球 掛靴轉後勤
聾人平時和正常人交流困難，在這裏卻找到了同伴，大家有着相同的經歷和夢想，交流都用手語，就像一家人一樣。「我們的目標就是在全國比賽中取得佳績。將來我老了，也要繼續練下去。」兼任助教的球員翟劍鳴說。
「有的隊員為了訓練需要向公司請假或調班，有的住在郊區、距市區幾十公里。但他們從來不講困難，不計報酬，每次訓練都會準時到達。」蔡敬玲說，他們是很單純的一群人，全身心地投入到這項運動，有的隊員年齡已不適合上場比賽，就當助教、後勤，從不缺席。
球界現斷層 盼衝出國際
然而，聾人足球正面臨年齡斷層。蔡敬玲表示，隨着科技的進步，許多年齡小的孩子做了耳蝸手術，耳朵怕受傷不能再踢球。年齡大的隊員則面臨退役。今年48歲的蔣磊，是聾人足球隊年齡最大的隊員。蔡敬玲回憶，幾年前他知道自己即將退役時，忍不住失聲痛哭。蔡敬玲特別難過。
「聾人的哭聲特別壓抑痛苦，我聽着很揪心。」蔡敬玲說，「我告訴他，你還要留下給年輕人當教練，把聾人足球傳下去。不管怎樣，我相信他們一定會堅持下去。我們的目標是走出山東，走出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