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西持續發掘石峁文化大型墓地乃研究早期國家起源模式的重要考據

2020-10-22

■一類墓棺木內墓主及其身上隨葬的玉器。

香港文匯報訊（記者李陽波陝西報道）「21座等級分明的墓葬，體現了4000年前中國北方地區早期國家形態下的喪葬禮制和等級意識。」香港文匯報記者日前從陝西省考古研究院獲悉，自2016年開始，該院聯合陝西榆林當地文保單位，對石峁文化次級聚落陝西寨山石城進行了小規模發掘。截至目前，共發掘和清理石峁文化墓葬21座，這也是文物考古部門首次全面揭露的石峁文化大型墓地。陝西省考古研究院副研究員、寨山考古項目負責人邵晶表示，以寨山石城新發現為代表的石峁文化大型墓地，是研究河套地區聚落與社會的重要考古學材料，為研究中國早期國家起源、發展的模式和進程提供了重要的墓葬材料。

體現早期國家等級意識

據介紹，寨山遺址位於陝、晉、蒙三省交界處的陝西省榆林市府谷縣田家寨鎮寨山自然村，面積約100萬平方米，距離著名的石峁遺址約60公里。2015年，考古工作者在該遺址發現一處重要的龍山時代（石峁文化）石城聚落。經調查發現該石城城內面積約60萬平方米，城牆以砂岩石塊砌築，斷續分布，依山就勢，平面略呈南北向橢圓形。其中南部和東部牆體保存較好，走向清晰，地表高度2至4米、寬1至2米。考古工作者還在城內發現較多的白灰面房址、袋狀窖穴、豎穴土坑墓等遺蹟，暗示着寨山石城的聚落區劃和功能分區。

自2016年開始發掘至今，考古工作者在寨山石城陸續發現21座等級分明的石峁文化墓葬。這些墓葬均為長方形豎穴土坑墓，多為東西向，共分為四類。其中，一類墓3座，有木棺、壁龕和殉人，規模最大，面積約10平米。墓主葬於木棺內，仰身直肢，身上一般隨葬3至4件玉器。而殉人則位於墓主左側棺外，初步鑒定均為女性，側身面向墓主，身上可見劈砍跡象。此外，墓主與殉人身上均塗有硃砂，身下有白色鋪墊物。墓主右側墓壁上有一半月形壁龕，龕內一般放置5件帶石蓋陶器，陶器組合常見喇叭口瓶、斝、深腹盆、小罐或壺，另有1至2件細石刃。

而與一類墓有明顯區別的4座二類墓，有木棺、有壁龕、無殉人，面積6至7平米；三類墓7座，有木棺、無壁龕、無殉人，面積2至6平米；四類墓7座，無木棺、無壁龕、無殉人，面積2平米左右。「值得一提的是，二類墓中的壁龕發現有專門放置的豬下頜骨，多者10件，少者1件，初步鑒定為家豬。此外，墓葬周邊發現的『灰坑葬人』現象或與墓地祭祀或葬儀有關，值得進一步關注。」

邵晶告訴香港文匯報記者，這些墓葬形制特徵鮮明、器物組合典型、等級區分明顯，四類墓葬當分別代表了不同身份等級的人群。「尤其是一類墓，規模較大、隨葬豐富、結構複雜，可與陶寺文化大型墓葬相比。」邵晶進一步指出，墓葬發現的女性殉葬、隨身葬玉、半月形壁龕、組合穩定的帶蓋陶器等現象，體現了濃重的、極具特色的石峁文化墓葬特徵，甚至影響到齊家文化大型墓葬的葬制葬俗。

建石峁文化墓葬的基本框架

據悉，與寨山石城相距60公里的石峁遺址，距今4000年左右，城內面積逾400萬平方米，不僅是目前所見中國史前時期最大城址，同時也被認為是中國北方早期國家的都城遺址。「從目前發現來看，寨山石城具有石峁文化的典型聚落特徵，二者的年代也是一致的。」邵晶認為，寨山石城規模差異突出，從數千平米到400萬平米都有發現，體現了石峁王國內部的聚落等級分化，寨山石城當屬石峁都邑下的次級（抑或三級）中心聚落。

「墓地體現的等級區分是早期國家起源研究的重要資料，本次寨山考古的最大收穫是石峁文化大型墓地的首次全面揭露，也是河套地區首次發掘的等級區分明顯的龍山時代墓地。」邵晶表示，該墓地的發掘，彌補了石峁遺址大型墓地被嚴重盜掘的重大缺憾，與以往朱開溝、新華以及石峁等遺址的「零星」發現，一同構建起石峁文化墓葬的基本框架和典型特徵，為豐富石峁文化和研究石峁政體（石峁王國）提供了寶貴的墓葬考古材料，也為研究中國早期國家起源、發展的模式和進程提供了重要的墓葬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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