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10-19] 硯池拾墨：搞笑與幽默
香港是個充滿「搞笑」氣氛的城市，但它卻缺少幽默感，甚至不欣賞幽默。很奇怪英國人統治香港百多年，留下了一套英式的文官制度，教香港人守法守規矩；留下了自由競爭的經濟制度，養成了香港人緊張的生活節奏和逐利心態，卻沒教會港人學會英國的幽默。幽默是一種境界，也是一種心態，在效率底下，香港人習慣了直露淺白和快節奏的「搞笑」，卻不習慣幽默特有的從容和批判精神。
幽默就是智慧，這句套話真正完全理解也並不容易。發現了一個段子，不知該歸為「智慧」，還是「幽默」。或者，兼而有之——以饗讀者。
美國首都華盛頓廣場的杰佛遜紀念館大廈年久失修，表面斑駁陳舊，政府非常擔心，派專家調查原因，報上來的調查結果是：最初以為侵蝕建築物的是酸雨。研究表明，沖洗牆壁所含的清潔劑對建築物有腐蝕作用，而該大廈牆壁每日被沖洗的次數，大大多於其他建築，因此腐蝕就嚴重。
但問題是，為什麼要每天清洗呢？因為大廈每天被大量的鳥糞弄得很髒。為什麼這棟大廈有那麼多的鳥糞？
因為大廈周圍聚集了特別多的燕子。
為什麼燕子專喜歡聚集在這裏？
因為建築物上有燕子最喜歡吃的蜘蛛。
為什麼這裏的蜘蛛特別多？
因為牆上有蜘蛛最喜歡吃的飛蟲。
為什麼這裏的飛蟲多？
因為飛蟲在這裏繁殖得特別快。
為什麼飛蟲在這裏繁殖得特別快？
因為這裏的塵埃最宜飛蟲繁殖。
為什麼這裏的塵埃最宜飛蟲繁殖？
其實原因並不在塵埃，而是塵埃在從窗子照射進來的強烈陽光作用下，形成了獨特的刺激飛蟲興奮繁殖的溫床，因而有大量飛蟲聚集在此，以超常的激情繁殖，於是給蜘蛛提供了超常豐盛的大嚏A蜘蛛超常的聚集，又吸引了成群結隊的燕子往返留連。燕子吃飽了，自然就地方便，給大廈留下了大量糞便……
由上而得出解決問題的結論是：拉上窗簾。
問題神奇而又輕易地解決了，杰佛遜大廈至今完好。
有時我想，每日香港人行色匆匆，為活著而奔忙，似乎少了生命應有的情趣享受。這種情趣不完全是物慾上的，而是精神與文化品味上的。為什麼香港被人認為「文化沙漠」？部分原因是歸咎於它的快節奏與效率。文化既需要激情，也需要從容甚至悠閒。笑料可以很快「搞」出來，幽默則需要自然流露，它是智慧的外溢之物，其底蘊自然是豐滿與充實的。
郁祖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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