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12-22] 漢語知趣：長在泰北的木瓜樹
走在村中的小路上，家家戶戶的小矮牆，圍不住一株株的木瓜樹。粗壯的樹榦光禿禿地，頂著一簇葉子，像太陽傘一樣照顧著那一顆顆長長的，青綠色的木瓜。
「番瓜產粵東，海南家園種之，樹高二三丈，枝直上，葉柄旁出，花黃，果生如木瓜大，生青熟黃，中空有子，黑如椒粒，香甜可食。」寥寥數語，《清•植物名實圖考》已把木瓜的特性概括。
而我，走在那條滿是「生青」木瓜的小路上，走在泰國北部的小村子中。不用詫異，你在這兒可以不用說泰文，因為村子裏住滿了好多雲南人。他們多是因為國共內戰輾轉來了泰國，好多人沒有身份證，連在其他城市都有困難，甭提回鄉了。
落地生根，就像院子中的木瓜，可能就是某次不經意亂拋「黑如椒粒」種籽的結果，總會長出生命來。他們有的在這兒幹每天一百泰銖的「幫工」，幫忙造房子或者收割果園中的荔枝龍眼；有的就靠自家種玉米維生。沒什麼其他方面的工作，所以你很少在這兒看到年青人，因為他們都花錢拿了身份證，跑去曼谷工作，留下中年的、老年的，以及一大群的小孩子。
「是的。」八歲的小莉眼中疏L汪的，當我在泰國的母親節問她是不是因為想媽媽而哭的時候，我可以為她做些什麼呢？讀初中的阿儀爬上樹摘石榴，媽媽剛從曼谷回來看她，剛帶了她去近緬甸邊境的美賽玩，但很快就要走了，她可以怎麼樣呢？
木瓜樹無言地站著，守護著院中的一代一代。沒有工作，就要出外找工作賺錢，好像是天公地義的事，但在這片隨時都可以長得出木瓜的土地上，是否可以生活得自在一點？是誰讓他們離開子女，要到外資工廠賺取我們眼中十分廉價的工資，去生產貨品飄洋過海地給遠方的人消費，然後遠方的人又要以每天不斷地工作去購買呢？
什麼才是生命中的必需呢？吃著泰國來的木瓜，我剔掉黑黑的子粒，很甜，很香，「果實有健脾胃、助消化、通兩便、消暑解渴、解酒毒、降血壓、解毒消腫、通乳、驅蟲……」，新界種的那一棵，也行吧！ 曉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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