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2-05] 縱橫談：大師與代溝

郭啟宏

　這裡所說的大師有兩位：一位是米開朗基羅，一位是達•芬奇。

　八十年代中期，我作為中國戲劇家代表團成員訪問意大利，期間有兩件美術作品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一件是梵蒂岡博物館耶穌蒙難的大理石雕塑。底座刻著米開朗基羅的名字。據陪同參觀的意大利戲劇家亞諾齊博士介紹，當年雕塑例無署名，這是個例外。原來，米開朗基羅創作這一石雕傑作時年僅二十三歲，鮮為人知。眾人面對石雕，驚詫之際紛紛猜測出自哪位大師之手，根本不相信會是一個無名後生的作品。米開朗基羅見狀十分氣憤，當眾刻上自己的名字。於是無名後生一鳴驚人，蜚聲羅馬。

　另一件是佛羅倫薩烏菲齊畫廊的耶穌受洗圖。據意大利友人講解，當初請到的畫師是達•芬奇的老師，老師畫了受洗圖的主要部分，把次要部分留給學生。達•芬奇揮筆畫上兩個小孩。孰知老師一見，驚詫不已：這兩個小孩畫得太妙了！老師覺得學生的繪畫藝術已經超過自己，高興極了，為讓學生有更多的實踐和揚名的機會，老師竟從此棄筆。達•芬奇從此嶄露頭角，終成名家。

　兩位大師，兩件作品，兩段趣聞，令人感慨良多。

　不同年齡層體現出來的文化心理結構的差距，使從事藝術的人處於不同的檔次，形成所謂藝術的「代溝」，於是人們看到，米開朗基羅不採取破例行動就不容易被承認；然而，年齡畢竟不是劃分藝術檔次的標準，文化心態的差異更取決於藝術家個人的品德情操，藝術應無「代溝」，於是達•芬奇因遇到一位好老師而成名。